知道李红旗不会回来的这么早,郝家旗还是早早等在火车站,一本书看了一半儿,中午了。“我就知道你会等在这儿。”
半夏来了,手里还提着保温桶,筷子勺子都是单独装,明显特意拿过来的。递到眼跟前,郝家旗不能不接。接过去放到一边,他推推眼镜儿,说:“以后别这么破费了,我不好意思。”
“我可没跟你这么客气过,”半夏坐在他身边,把摊在郝家旗腿上的书拿过去看,又看向他,“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给红旗留着吧,她那个人,饿着也不会在火车上吃饭,”郝家旗推推眼镜儿。“是啊是啊,”半夏心里有点醋,“她什么时候到站也不知道,人可以干等着,饭等到那时候可就凉了。”
“等饿了我再吃,”郝家旗还是没动。他不知道,这是半夏亲手做的。她家境不错,从小长到现在,下厨房动手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就那么被晾着谁心里不难受?她把书还给他,用拍的,拿起自己的布包就要走。“怎么了?”
郝家旗不知所以。“上厕所。”
半夏冲他吼,转过头去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背地里不少人都在传他们好上了,身边人也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他,偏偏那个当事人,永远只会把她定格在朋友的位置上。可就算是朋友,她也差了李红旗一截。越想越觉得又气又委屈,半夏把包连连砸在墙上发泄,蹲在地上哭了几声,站起来抹干眼泪又出去了。怎么办呢,是她没出息非要喜欢人家的。等到下午三点多,半夏困的把头靠在郝家旗肩上,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候车厅里靠着,看他怎么样。郝家旗总不能把人推开。半夏就觉得自己报复成功了,靠的越发紧,唇角也抑制不住的翘起来。半梦半醒间,她突然感觉到失重,睁开眼睛就看到李红旗大包小包的走过来。是郝家旗猛然把她推开了,似乎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会这么鲁莽,返回来坐下扶了半夏一把,说:“李红旗回来了,你醒醒,再睡下去要着凉了。”
半夏点点头站起来,与他一起迎过去。“哎哟,我要累死了,”李红旗一见了面就把东西丢给郝家旗,甩这因为提东西勒疼的手,说,“幸亏你们来接我了,要不然我带这么多东西回去非得累死。”
临走前,苏老爹他们还让苏海带来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她是真带了不少的东西,不过累死就有点夸张。“你这是干嘛去了?”
郝家旗提着东西问。“你们等多久了?”
李红旗左顾而言他,“幸亏今天的火车没有晚点,要不然肯定要让你们等到天黑了。”
半夏笑,挎着她的一只胳膊,边走边说:“也没有等多久,就是从早上等到了现在,你要是在不出现,我们真要在这里过夜咯。我也好奇,你去哪儿了?别说老苏,老苏家不在你做的这趟火车的范围。”
谎话被拆穿,李红旗哈哈笑:“别问,别问,等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们。我可是千里迢迢的给你们带回来新年礼物。”
“喏喏喏,”半夏把包里的胸针拿出来。“呀,”李红旗惊讶了,这是一枚伟人头像的胸针,这版只有上千个,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恨不得抱着半夏亲一口。半夏扭过头冲提行李的郝家旗说:“你的忘了,带下回见面补上。”
“谢谢,”郝家旗要苦恼自己回敬什么礼物才好了。半夏家住在市里,到了汽车站,为了赶上车,几个人匆匆说了几句就分开了。最后一班客车,没什么人,他们坐在前门的位置上。李红旗问:“我爸妈没问什么吧?”
郝家旗看向她,无声的叹息:“你今天要是再不回来,他们就要问了。”
总之还是对她胡乱跑的事儿有意见。李红旗傻笑:“那就行。”
又问,“见过咱们那些老同学了吗?”
“见过了,”郝家旗推推眼镜儿,“都在问你去哪儿了,等着好好宰你一顿。”
“宰吧宰吧,我土大款。对了,刘小旺现在干什么呢?跟杨灵儿结婚了没?”
“见了面,你自己问吧,”郝家旗说。“怎么了?”
问了几句不说,李红旗也就不问了。这下轮到郝家旗反问她:“怎么并不提见过陈子昂没有?”
“哈。”
李红旗失笑:“他出国了,又不是出村,那能随随便便就回来?三年五载见不着,这辈子大概也见不着。”
闻言,郝家旗嘀咕:“你比书里写的人物还潇洒。”
“你是想说我绝情吧?”
她笑。郝家旗转了话题。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郝家旗把她送到村口才走。小半年没见,李红旗一回去就惹得家里几个女人一齐哭,宋翠莲摸着她的脸说瘦了。李红旗扭过脸跟李大河说:“我妈瞎说,我称过体重,现在比离家的时候还胖了两斤。”
李大河抽着烟枪笑。“你这孩子,”宋秀莲拍她一巴掌,那点儿伤感立马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女儿回来的高兴。因为说好了今天要回来,灶上热的还有饭呢。李安的媳妇方溪溪把一直温着的汤饭端过来:“爸妈等了一天了,我们也跟着你沾口福,今天杀了一只鸡。刚给你在鸡汤里下了点面条,趁热吃。”
“我家溪溪真贤惠,”李红旗嘴花花的夸赞,把地上的箱子拿起来放桌上,“这里面都是带着礼物,给你和嫂子带的,看看喜不喜欢。”
郝家旗回来的是已经捎回来一部分了,又带?“你这孩子,”宋翠莲嗔怪,让她赶紧吃饭,又问平时在学校都干什么。饭还没吃几口呢,大哥和马晚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