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堵车有木有。宿舍楼下,郝家旗提着包袱,腾出一只手推推眼镜儿。“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问。李红旗就是来帮忙收拾东西的。“当然是真的,”她龇牙笑,又一次恳求道,“你必须得帮我保密,听见没?”
提了好几次,郝家旗就是不正面回答,他们一起出来的,每个正当理由,她不回去不是让家里人担心嘛。依旧是在说话之前推眼镜,郝家旗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去哪里,跟谁一起,怎么帮你撒谎?出了事怎么办?”
“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别让你爸妈……还有我,别让我们担心,”埋怨着,郝家旗第一次这样要求。“哎呀,我从来不是吃亏的人,这你知道,”李红旗拽着他的胳膊,把郝家旗拽的转个方向,她双手推这他的背,边走边说,“我跟苏海见过那么多次面了,要出事早出事了,你放心吧,我每次去冀省他都去车站接我,回来的时候也会送。最多半个月,我就回老家。”
“半个月?”
郝家旗惊讶的口吻重复,被动的任由她推着,侧过头用余光看她,“半个月太久了,你具体去哪里?”
没办法,李红旗说了个具体的位置。修路那边的活干完了,苏海他们又去了新的工地,李红旗还一次没去过呢,这次趁着放假的机会多带几天,见郝家旗板着脸,就又开始哀求他。“最多一个星期,”郝家旗强调,“都知道你爱搞事,耽搁太久你爸妈要担心。”
“你们在这儿啊?”
半夏提着行李跑过来,跑的有点急,额上挂着汗,本就说好了俩人一起走,没成想见到的是李红旗正撒娇似的推着郝家旗走路。他们是朋友,也清楚的知道李红旗对郝家旗没意思,但半夏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你快帮我劝劝她,”李红旗跟看到救星似的,夸张的用手扇着风,气哼哼道,“就帮忙扯个谎,他愣是不答应。”
“扯谎你找他呀?”
半夏笑,“那不是难为他吗。”
“是她帮我劝劝你才对,”郝家旗无奈的勾勾唇角,别阳光照射成茶色的眼眸中藏着伤感。半夏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藏着什么,转过身用手指戳戳李红旗的脑门:“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家旗是出于好心,你就别在外面疯的太久了,现在外面也很乱,到处都是待业的人,治安也不如以前好。”
“行行行,”李红旗投降,举起手掌装模作样的发誓,“我尽快回去,不让你们担心,好吧?”
郝家旗急忙说:“一个星期之后我去车站接你,到时你不回来,我可就晾在哪儿了。”
李红旗还能说啥,提着东西把他们送上车。她自己在首都又待了几天,跟一哥,刘志,金费冬他们聚了聚,倒腾过来一批货。惦记这约好的一个星期,这边一得了空她就跑了。带着苏海他么做工的工头找了新的工程,他们又转战去了冀省市里面的一个工地上盖房子。工地上的活很多,但苏海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经验少,只能做做又苦又累的小工,每天活跃在各地上出力气。李红旗去找他,这次没有能借宿的老乡家,她就只能找个最近的小旅馆住着。苏海每天下了工就来找她。旅馆后面就是一条废弃的下水沟,这么热的天,味道重不说蚊子多的让人绝望,李红旗被咬的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歪在苏海肩上,让他给自己后背抹风油精。从第一次有过亲密接触后,他们俩的关系突飞猛进,像这样早已习以为常。在李红旗心里是老夫老妻了,她对苏海毫不避讳的腻歪着。苏海呢,平生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爱一个人,珍视至极,全凭她的心愿,之不过有时候会苦了自己。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重新找个地方住吧,瞧蚊子把你咬得,”苏海心疼。李红旗叹气:“这里离得近,等会儿咱们去看看有没有蚊香之类的东西吧,我不想离你太远。我就只能待几天。”
提起来就把嘴巴撅起来,后悔答应郝家旗了,这会儿反过来搂着苏海晃啊晃。“唉。”
苏海叹气,把挺直的腰背塌下去,捉着她,把人拉开一段距离。眼神太火热了。李红旗咯咯笑,笑着朝后倒,拽着他一起,压在被子上亲了亲:“想没想我?”
苏海有点踹不过气,模模糊糊说想。“怎么想的?”
李红旗坏心眼儿的追问。要不是苏海坚定,就交代了。“我带你出去转转,买那什么蚊香,”苏海觉得不能在跟她单独待一起了,受不了,把人拉出来在到处走。来这里时日尚短,苏海不想让李红旗来的时候待着无聊,每天下了工就四处转,附近几乎让他走遍了。但找了几家商店,都没有啥子蚊香。“等等,”苏海松开握着她的手,小跑着朝正要关门的人家跑去。啪。他抵住要关闭的门,带着几分笑意说:“我看你家有熏蚊草,能不能给我一些,我……”他转头看向背着手笑吟吟站在路边的李红旗。苏海有些羞涩的接着说:“我女朋友怕蚊子咬,我看到你们家有熏蚊草,能不能卖我一点。”
“那是你女朋友啊?”
正要关门的中年妇女友好笑着朝李红旗看,跟苏海说他有福气,没要钱就送了他一挂熏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