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亟待解决的燃眉之急。为了社会安定,解救这些待业青年,所以批准一些有正式户口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业者个体劳动。可以说是无数人托了返城知青们的福,现在大街上能看到一些卖东西的小商贩,吃饭,买日常用品也不必跑到供销社才买的到。面对汹涌的就业压力,最明智的做法莫过于“开闸放水”。经济民营化的必然性,在此刻毕露无遗,顺之则存,逆之则亡。整个社会犹如注入的新鲜血液,躁动不安,却也活泼上进。有研究表明,这一年的年底,全国批准开业的个体工商户约10户。“比较考究的都装起来运到卫国妈那边,剩下的秃头他们看着呢,你担心啥?”
葛老头儿笑话她。“暑期放假两个月呢,”李红旗嘀咕,待修的旧家电也不管了,琢磨怎么加固门窗。当天就找人乒铃乓啷的开始修缮。出了拐子胡同就是街道,不知不觉就冒出来几家个体经营的商铺,街边,路口,被卖报纸的小亭子,修自行车,修鞋的手艺人霸占。因为临近一所大学和大片居民区,这一带比其他地方热闹,蹬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卖冰棍的,挑着担子卖云吞的等等,个体户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大大丰富了人们的生活,也解决了一部人待业的问题。卫国租的店铺在街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门前有颗几人环保的大柳树,垂荡的树枝把大半个门面都遮挡住了。店子装修的也很简单。其实就是没装修。待修的家电挑大个惹眼的放在门口的地上,屋内固定在墙上的架子上是排放整齐的二手家电,大钟表,录音机,民用吹风机,唱片机等比较常见的家电应有尽有。这些东西依旧只能国营商场售卖,但他们这是二手的,几个废品攒成能用的,跟管理市场那边的人扯了几次皮,还是卫国请人吃了饭打好关系才允许经营。头一天把东西搬过去,第二天就开业了,放挂鞭炮了事。卫国妈负责把东西接手给人家开凭证,来往有实物,避免麻烦。卫国带着秃头他们负责修,整条街上就一家家电修理铺子,生意不温不火,还有以前的老客户介绍,维持的不错。作为甩手掌柜,李红旗做的很合格,有闲工夫或者有精巧的东西需要修的时候才会露面。秃头几个跟她混的久了,修家电的手艺也学去了九分,一般不需要她出手。许美兰几人也来的少了,全由卫国发展。私下销售电子表之类的活干的也不错,卫国,一哥他们跟蜘蛛似的织成了一张网。卫国一边让人在外面倒腾新货售卖,一边利用修理铺,做成黑s的中间商,市面上的新鲜货都有法子弄来。随着市场开放,生不不少新鲜事。卫国的修理铺开张没多久,就有人来查,询问卫国妈修理铺子雇了几个人。“秃头,阿牙,我儿子,加上我一共一个四个人呀,”卫国妈把做了一半儿的衣裳收起来,给调查市场的人倒水。“不用忙,我们不喝,”其中一个高个男人随意翻开,又说,“雇工到了8个就不是普通的个体经济,而是资本主义经济,是剥削。你这小小的修理铺需要4个人?”
现在人们最怕的是什么?是政策突变啊。兼之做贼心虚,卫国妈吓一跳,忙说:“搬搬抬抬,修理东西啥的,都需要人手,我就是个看门的,我儿子他们还负责收我们胡同的破烂,所以才4个人。”
“是吗,”高个男人让她把平时记录的账册拿出来。“修个旧家电哪有儿什么账册,”跟高个男人一起来的一个男人笑着说。这男人卫国妈认识,连忙应和说:“是啊是啊。”
她差点就把记录的流水账本拿出来。这样的监察说明了上面对市场的严谨态度。但关于雇工人数的多少来下定论是不是剥削,却引起了学术界的大佬们争相辩论。因为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外省新闻,说的是有个炒瓜子的商贩雇用了12个人,这算不算剥削。这成了一道十分敏感的命题流转在全国各地,争论,辩护,讨伐,一场带有浓烈的意识形态特征的大辩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