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例,多数工地上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情节有的严重,有的轻。而那些欺上瞒下,谎报伤亡人数,推卸责任,受害者家属甚至连补偿都拿不到手的,李安的事一出,上了报纸,电视,就像一个引子一样,不断的爆出工地伤亡事件。就此引发了一次对建筑工地的大彻查,那申诉无门的受害者们也在这次的事件中得到了相对的赔偿。也有人趁着机会争取宽大处理,主动交代,也让许多人普及到了法,律知识,认识到人身安全的重要性。一件不好的事情发酵到现如今的地步,不能单纯再用好坏评价。有人觉得李安还算讲良心,事后敢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而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则是把李安恨到骨子里了。曾经跟他狼狈为奸的几个负责人,联合起来打压赔偿金,表面一套背里一套不配合,受害者迟迟拿不到全部赔偿,自然要寻个公道,事情不解决,群众不满意,李安也就会一直被关着。立岸,调查,赔偿,处理,整整两个月,李安的事才有了一个结论。主动交代,积极赔偿,受害者家属也不再追究刑,事责任,在这一次恶性事件中,李安被判了七个月改教。还等着拿钱的姚霞,在得知李安主动交代时,觉得他肯定疯了。再给她十万块钱这事就不会再有人提起,他何必为了十万块钱又是坐‘牢又是赔偿?据她所知,李安他们给的赔偿远远超过了她要的数目。钱没了,以后也别想在建筑的圈子里混,还沾上了人命官‘司,李安图什么?想着步步紧逼的欠债越滚越大,姚霞想告李安强‘奸’妇女,也从中拿点好处。反正别人要赔偿也是要,她为什么不能拿?思来想去,这个决定还没实施,李红旗的人找到了她。连本带利,把吞进去的十万块钱吐出来,欠债的事就算完了。姚霞怎么肯?她好不容易捞到的钱已经吐出来一大半儿,剩下那点只够安身立命的,怎么也不肯在吐出来。她要去告,什么落井下石,反咬一口,姚霞不在乎。卫国嗤的笑了:“你不怕别人骂你是婊‘子,你爹妈他们也不怕?”
“逼得我都没活路了,我还怕什么?”
姚霞挺直了腰杆,大不了拿到钱远走高飞,这个破地方她也待够了。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卫国带着人走了。夜里,姚霞的爸妈找过来哭着让她不要把事情捅出去,他们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但姚霞这次是铁了心,非在捅李安一刀不可。殊不知,姚家老两口收了卫国的钱,只要姚霞去告,他们就拼死拼活,喝农药,上吊。…………李安走那天跟方溪溪说‘他会回来。’结果这一走就是七个月的改教。说起来,李安是了解李红旗的,知道那些事情被捅出去作为一母同胞疼爱他的亲姐,李红旗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姑息。电视里,放着有关工地事故的新闻。李安作为负责人,被受害者揪着打,他下跪道歉,对着挖出来的尸,骨忏悔,受害者的亲人离世直到现在才得到消息,那些悲痛不是赔偿和道歉能弥补得了的。方溪溪擦掉滚下来的眼泪:“应该的,理应这样,是咱对不起人家。”
李红旗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安子做的错事太多了,对不起受害者的家属们,也对不起你。你能这么想,他该感激你,也该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媳妇。”
方溪溪破涕为笑:“他要是对我没感情,我也不可能原谅他,总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有这样善良的弟妹,还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下了楼,正好看见宋翠莲在厨房抹眼泪。“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儿就开始干,”宋翠莲背过身子快速的擦掉眼角的浊泪。李红旗走过去压在老妈肩上:“我都看见了,您说您,哭什么,只教育七个月那是便宜他。”
宋翠莲狠狠瞪她一眼:“人家亲兄妹互相护着还来不及,你倒好,还把你弟送进去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在里面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的饺子也吃不上一口。”
说着说着,又哭了。别看宋翠莲平时张嘴就骂,就数落,心里把老儿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你妈老糊涂了,别听她的,她一个老婆子懂个啥,”抱着大捆柴火走进来的李大河,怕闺女听走了心,急忙安慰她。“唉,”李红旗叹气,“妈要是真怪我,我也认了。毕竟这事儿怪我。”
“谁真怪你了?”
宋翠莲锤她,自己不好意思了,说,“我不就抱怨你几句,你妈还不能抱怨几句啊?”
“能,咋不能,”李红旗巴巴的讨好。宋翠莲真正担心的是方溪溪,怕她心里有意见,也是感激儿媳妇在大是大非面前的体贴,私下里替李红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