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了之后,李红旗才知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句话在张曼茹身上发挥的是多么的淋漓尽致。陈进是高级干|部,能来家里拜访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人,是热情严谨还是幽默轻松,张曼茹把这个都度拿捏得非常好。别人对她的尊敬,她本身的高贵,而且,她的贤惠能干还体现在制作和安排宴席等方面。为人处事的得体,把人彰显的聪慧异常,一度让李红旗对这位未来婆婆产生了更多的尊敬,当然了,也学习到了很多。都知道陈进有两个儿子,但最小的那个几乎没露过面。这一露面,陈进自然要把他带到同僚好友面前。他们这样的人往日里忙的是工作,过年时忙的却是人情,李红旗就只能跟着张曼茹在家里做接待。除夕前一夜,一家子几个人围在一起包饺子。不管是陈进,张曼茹,还是陈子昂,李红旗,他们这两代人都是从劳动中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家务平时不做,但是一旦上手还是能做得像模像样,包括陈进,饺子包的很不错。“红旗的事情我听说了,之前在平原发展的不错,你要是还想回平原的话…伯父可以帮你。”
陈进的话,并不是很突然,因为他们之前就在谈论平原那边的事情。“真的?”
李红旗从来没有想过让陈进帮自己什么,但是如果能有这么给力的帮手,她为什么要拒绝?不过有些怀疑的话一问出来,站在她旁边的陈子昂就在桌子下面轻轻的踢了她一下。李红旗脸上的兴奋也在瞬间平息下来。看了眼依旧在包饺子,像是没有踢过她的陈子昂,又看了看微微笑着的陈进。“暂时,我还没有什么想法,”李红旗说,“谢谢伯父。”
陈进点点头,像是随便一提似的,这个话题就被揭过去了。一家人包完饺子,看了会儿电视,各自回房间休息,李红旗坐在床边发呆。“嘶~”走过来的陈子昂捏这她脸颊,扯向自己,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干嘛呀,”李红旗没有心情跟他胡闹,满脸都是不耐烦的小表情,眼睛也跟小刀子似的戳人。这是她心里面又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了,陈子昂知道,锲而不舍的又捏住她脸颊,扯了扯,“我爸要是能把你安排回平原,你是不是连夜就走了?不用跟我商量?”
李红旗翻个白眼儿,含糊不清道:“要是这样的话,你在桌子下面踢我,我就当做没感觉了。”
“哼,”陈子昂笑,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就那么想回去?知道平原距离7区有多远吗?”
“知道,”李红旗有点闷闷不乐,在这之前,她真的任何想法都没有。“动脑筋想一想,我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提那些,”陈子昂的语气里有些沉沉的。“怎么了?”
望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陈子昂把下巴压在她肩上,幽幽一叹,“没事。”
大年三十除夕夜,难得这个不大的房子里没有访客,也难得陈进也在。在中午12点之前,把家里的对联贴好,这是不知道从哪一辈子传下来的老。习俗了。不用踩着凳子,陈子昂拿着红红的对联儿伸展手臂,就能把它们贴在高高的门框上。以前这些都有别人做,不用陈进亲自动手,陈子昂在,就换他来,陈进在跟在后面帮他递东西。一转眼最小的儿子也已经长这么大了,但是陈进对他的印象还多数停留在猫嫌狗烦的时期,跟有些感慨,“看到你,我才觉得自己有点老了。”
“你妈为人闲静,我也没有多么的离经叛道,你怎么就像一匹谁也驯服不了的野马呢?”
陈进自顾自的说着,笑起来:“不过老爷子说过,家里那么多人,数你最像他。有时间,多过来看看你妈,省得她老念叨你。”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要是外人听到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又感动,陈子昂把对联贴好点点头,说了个好。抬头发现从门口经过的李红旗搬着东西走过去,他丢下手里的对联就过去帮忙去了。“给我,我来。”
几盒礼品而已,李红旗又不是搬不动,朝一边走走,让他别碍事。陈子昂叉着腰,无奈的在一边看着,“太高了,你够不着,让我来。”
李红旗喘气:“你这么大声干嘛?”
“谁大声了?”
“你。”
凑到她身边,故意压低声音,问她:“这个声音行吗?”
耳朵被吹了气,李红旗咯咯笑:“烦人,给你,放到最上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搬过来,你都把它们搬上去。”
俩人只顾着在这里搬东西,斗嘴,压根没听到从厨房方向张曼茹喊儿子过去尝味道。“人家小两口在杂物间干活呢,”陈进笑着从外面窗户探头:“给我,我来尝。”
哼了哼,张曼茹把筷子塞给他,小声抱怨,“还没娶媳妇呢,就已经把娘给忘了,娶了媳妇还了得?行了,你也别尝了,你这个口味几十年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子昂,你过来一下,”张曼茹走出厨房喊。在旁边帮忙的保姆,说:“他们来了之后家里真是热闹了不少,哪天要是搬到一起住的话,不定热闹成什么样。”
像是嗯了声,陈进又去忙自己的事了。如果照着镜子的话,他也会发现自己脸上这两天的笑容也多了不少。时间如流水,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它都会按照自己的轨迹流逝。当你感叹这一年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你可能连它的尾巴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