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单独来W汉,也是第一次跟陈子昂的父母独处。陈进不是个多么和蔼,话多的人,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红旗聊着。坐在李红旗对面的张曼如,则是话少的几乎没有。前几次过来这边没有出现的尴尬一下都冒出来了,李红旗后悔来W汉这边借人家的势,她在心里坐立不安,火烧火燎,表面上还镇定着,不能让人知道。“外面的雨还没停,红旗今天就留在这儿吧,”陈进说完就放下碗筷进书房了。张曼如在客厅接电话。“最近他们的身体好吗?”
这种问题李红旗只能问保姆。“都挺好的,”保姆说。从厨房出来,李红旗看到张曼如在客厅朝她招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张曼如问她:“你们结婚,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没想过。李红旗想了下说:“听他的,子昂到时跟您和叔叔商量了在定。”
没说什么,张曼如又问:“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面容端庄,神情淡然,李红旗在自己这位未来婆婆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自然也看不出她是希望他们早点要孩子,还是晚点要孩子。李红旗说:“这个……看缘分吧。”
问了两个实际性的问题,李红旗的回答就是什么也没回答。张曼如也没别的问题了,说:“明天有点事,我就不送你了,早点休息。”
“哎~”…………特意瞪着眼睛熬到夜里凌晨,国外这个点儿天亮了,李红旗给陈子昂打电话。“你在爸妈哪儿?”
“怎么不跟我说?”
“爸妈都在吗?你们都聊什么了?”
隔着电话得知她在家里,陈子昂有一堆问题,说完,低声抱怨,“几百年也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还不接我的电话,你过分。”
像是指责不相关的旁人似的,李红旗跟着骂‘不像话’。知错不改,理不直气也壮,这就是李红旗。“我跟你说的点正经的,”她说。不知道想到什么,陈子昂在电话那边叹气,说,“我听着呢。”
“之前你妈问我婚礼的事,我说,听你的。”
“呵,”陈子昂听到这种话一点儿没高兴。果然,李红旗说:“我听你的,你听我的。懂了吧?”
他不说话。李红旗翻个身,继续:“婚礼不是不办,咱们证还没领,说这个有点早了,不过就算领了证,婚礼暂时也不办。”
至于为什么不办,陈子昂知道,不就是因为卫国他们?“你听我的,我听你的,你说了算,”陈子昂吐槽,“从咱们俩第一天在一起时不就这样嘛。”
李红旗乐了:“好男人都听老婆的,我跟你讲……”“别讲了,”陈子昂声音郁闷打断她,“你那边还是凌晨,讲什么呀,你睡觉吧。别挂电话。”
“国际长途,太浪费了。”
“我让严崇给你冲花费。”
总之就是不能挂。陈子昂不让她说话,自己在电话那边碎碎念最近都在做什么。一开始还会被他的话吸引,后面李红旗的呼吸逐渐发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再睁开眼,已经第二天的九点钟。“阿姨您怎么没叫我?”
李红旗急匆匆来到客厅,发现家里就只剩保姆了。保姆看她着急的样子笑吟吟:“子昂打了电话,说让你多睡会儿,我们就都没叫你。”
撅噘嘴,李红旗也不着急了。厨房里留了早饭,还是热的。没吃完,冯秘书过来了。“过来取份文件。你去哪儿?捎上你。”
外面还下着小雨,李红旗也没客气,搭冯秘书的车离开,路上说起她这次来W汉的目的,冯秘书感兴趣,李红旗也没藏私。“我让人过去打个招呼,以防以后你们跟服装厂有债务纠葛,”冯秘书贴心的说。……李红旗忽然觉得跟这类人说话一定要在心里过几遍,当做闲话讲的事情,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做生意信字当头,这点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这篇揭过去,李红旗到了主街就下车自己打了出租。老胡带着销售跟服装厂那边的交谈,没什么悬念的十分顺利。布料白用,尾货回收,这么好的事有什么道理不合作呢?钱一个季度一结,签了严禁的合同,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让老胡觉得对方一定是拿他们当冤大头,签了大单,却开心不起来。砰砰砰。敲门声打断老胡的哀愁。打开门,看见是旅店老板,老胡问他:“有事?”
“电话,找你的。”
大酒店,老胡已经做好被很宰一顿的准备,对方的一个问题却把他问懵了。“企业部的人今天去我们厂,说是给你们做中间人……”“啊?”
微微张着嘴巴,老胡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顿时,他就明白是服装厂这几个人整误会了。端着酒杯蜜汁微笑,他们说啥都点头,一副不可多说的样子,老胡装的跟真的一样。这都是李红旗回到旅馆之前的事。一碰面,老胡就手舞足蹈的跟她讲那什么中间人的事。有企业部的人做中间人,服装厂到时敢欠着钱不给吗?“嗯……”这下轮到李红旗胡乱点头了。她一点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的,还有点郁闷,交代老胡,“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也别去接触那什么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