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高斌,”跟着陈子昂一块儿来的其中一个国字脸男人,随便敬了个礼,站在门口说,“病人我们要带走,只保留维系现状的设备,给你们十分钟,把病人送到医院前门。”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抢救室能说话做主的有好几个,但都是从别的医院请过来的,面对这个情况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下决定。脱下外衣给妻子盖上。陈子昂动手拔出那些碍事的管子。“都愣着干什么?”
接到消息跑步过来的院长气儿没喘匀,推开另外一扇没有敞开的抢救室的门朝里吼,“快点给病人做转移的准备。”
之前抢救室在进行紧急除颤,病人衣衫不整。国字脸关上门,把头上带汗,明显没轻没重的院长请到一边儿。十分钟时间,两分钟不到医护人员就把李红旗从抢救室推出来。“红旗,”宋翠莲追着病床跑,追着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娘,”还是之前的国字脸,与其说是扶住情绪激动的宋翠莲,不如说是抓着她。国字脸镇定的安慰:“现在是给子昂的爱人转院,转到最好的医院去,您不用担心,后面有人带你们过去。”
“呜呜,”宋翠莲哭的站不住,望着医护人员急匆匆的把李红旗转移走,陈子昂也跟来的时候一样,扶在病床边出了抢救室的甬道就不见了。来时是三个人随陈子昂一块儿下的飞机,走时他一个人带着李红旗。直升机很快跟来时一样消失在这座县城的天空。“爸,妈,你们别担心了,子昂回来了红旗肯定会没事的,”好几天都没开口说话李平,接替了国字脸的位置,扶着宋翠莲嘶声安慰。“他肯定怪我们没把红旗照顾好,”宋翠莲哭诉,已经顾忌不上儿子。之前陈子昂恨不得天天打电话让他们把李红旗看好,知道她做事爱冒险,他人在国外,不放心,每次打电话都不厌其烦的叮嘱,这下红旗不但出事了,躺在医院的这四天一次都没醒过。“只要红旗能醒过来,他枪毙我,我都愿意,”李平苦笑着把母亲安置在座位上。出事时他就在场,早一步察觉到半夏的狼子野心,早一步抓住她们,妹妹也不至于躺在医院里生死由命。“你们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姐夫已经带着我姐去最好的医院了,我姐肯定会没事的,”李安的语调庄重,刚才亲眼看到直升机飞走,这会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拉着李平跟国字脸交流。“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国字脸说,“我们就是过来处理这件事的,你们跟着就行,让老人先回家。”
医院接到要求,全力抢医治势还未稳定,但命十分硬,已经醒过来的半夏。急匆匆赶过来的县掌,听到一身戎装看肩章就知道级别不低的国字脸,跟李平说,“病人躺在医院抢救不过来,就应该朝更好的医院送,那是你们的亲人,让外人按着头大包大揽算怎么回事儿?”
这话哪儿是说给李平听得,这是说给县掌听得。从二楼坠下来,李红旗的伤势很重,县掌把省城最好最有权威的医生请过来会诊,李平一家很信赖,感激他的援手,病人方面都听医院的,医生也都很尽力,李平他们没想过转院,医院也建议他们不要转院,李红旗进了三次抢救室他们甚至在心里已经做好了人救不回来的准备。“平原最好的医院也没法儿跟一线城市的医疗水平相比,人事都没尽到听那门子的天命?糊涂,”国字脸也不多说,安慰栖栖遑遑的一家人,“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发达,国内不行就到国外,人一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