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声推开门。李红旗站在门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需要她的手收拾的,就走去厨房用水漂舀了点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这是郝家旗的落脚地,院墙只有半人高,站在厨房门口,就看到院子外面那俩晃来晃去的身影。给他们多少钱干活儿这么卖力?李红旗已经不想吐槽了。见他们没朝院子里乱瞅,就在老地方拿到了钥匙。开门是堂屋,摆了一组沙发,简单的家居,里面就是卧房。简简单单的装饰还是李红旗来了之后郝家旗才弄得,这是老旧的房子了。在掉漆的桌子上面找到自己要的材料,李红旗把门锁上,钥匙放老地方,又出去了。平原也有有山的地方。郝家旗任职的这个村子紧挨着产煤的地方,生产经济不是多么落后,但也没被大力发展就是了。但村里的老山泉,给这个有待发展的村庄带来了机会。李红旗在这边投资开建了水厂。用老山泉生产物质丰富的矿泉水。还是打广告,搞宣传那一套。李红旗对这方面已经做熟了,水厂还没开始正式投产已经让人去那种事业单位跑业务,大笔小笔的订单多如牛毛,这个村庄一下变得火热起来。她会抽时间过来视察,水厂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规模小,设备简单,加上村民们有力的出力,半个月就完工了,就等着一声令下投产。“李老板来了。”
远远的,有人看见她就欢呼起来。大概是这里的人特别简单纯朴,也特别的上进热情,李红旗很喜欢来这儿。“我还想着回家看看,”郝家旗迎了过来。把自己的草帽戴他头上,李红旗弯弯眼睛笑:“等着急了吧?”
“有点儿,”郝家旗笑着,视线从那俩不陌生的人身上扫过。顺着他的视线,李红旗也扭过头看,吁口气,“看见他们我就觉得自己造孽了。”
坦然,是她能跟郝家旗换了一种关系还能很好相处到如今的原因。有些问题,他们都不回避。“别想这么多,”郝家旗牵过她的手,“先开会。”
水厂建成,随时可以投产,但是管理还没定。今天李红旗过来就是说这些的。等了好一会儿的众人见到她都有些紧张。李红旗开着玩笑缓解气氛:“来的路上,我想来想去,这么多人,大家伙都这么出力用心,管理可怎么选,难为的我差点调头回去。”
在树荫下扎堆的众人哈哈笑,说她,“这么大个老板,心里肯定有杆秤,咱们没有不服气的。”
“就是,李老板能给咱们村投资那是咱们天大的福分,没有挑三拣四的道理。”
“只要是李老板选的,甭管谁管理水厂,俺们没二话。”
“做事公平,眼明心亮,我们都相信李老板能带我们村致富。”
“咱们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建个厂子,谁能想到哦。”
“以后可不愁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些村民代表中肯定有想当领导的。李红旗认真听着,跟这他们哄然大笑,闲话说完了,跟郝家旗对过材料,李红旗才说他们期盼已久的正经事。“我心里有一杆秤,但那只能代表我自己。咱们这回呢,就让大家伙投票决定,毕竟是领导咱们自己人,还是得让自己人来,”她看向郝家旗。郝家旗持重的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手里一人一张票,投给自己也行,投给信服的人也行。个别人不要从中捣乱,水厂事关大家以后的经济收入,团结,一心,不单单是口号,不要让李老板对咱们村的投资失望。”
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过程的人急忙跑到一边商量。老山泉是属于村里的集体财产。所以李红旗投资了三分之二的钱,剩下的,村里人自己出。出钱的人成了代表,这类人才有资格参加投票。没有出钱的,等将来水厂挣了钱,归村里的那份儿,拿去造福村里人。但水厂发展起来的效应远不止这些。这个方案被这边县里当做了重点观测对象,势必要做出成绩。带着李红旗走上山岭的郝家旗,望着下面争的面红耳赤的人做猜测,“最有优势的是葛老二,和赵宋。”
挑挑眉,李红旗问:“为什么?”
郝家旗分析:“葛老二人多势众,人是混账了点,但爱管闲事,有那么点仗义;赵宋,为人正直,水厂建设的阶段你也看见了,是个果断又服众的,办事也干净利落。”
听了他的分析,李红旗摸下巴:“管理水厂的经营者,选谁一目了然。但这是村里,不好办啊。”
看了下表,郝家旗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我们下去听听结果。”
投资了水厂的代表们,一共也就三十户,一个一个的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村长念的结果。“葛老二,11”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看起来十分精悍的葛老二笑哈哈的朝其他人抱拳拱手。三十个人,他得了11数目很高了。听他们那边嚷嚷完,村长才抹了下嘴角,眯缝这眼看着手里的材料纸,“赵爱国3票。”
“葛老么4票。”
葛老二和葛老么是亲兄弟。没想到他俩还在这儿争。村长说赵宋12票的时候,葛老二把好几个人都在心里恨了一遍。刚才说了那么多好话才争取来的票,就差一个就选上了,葛老二觉得丢了面子,气的要走。“大家伙儿选出来的,以后也要齐心协力才行,”说了些鼓励的话,郝家旗说,“按照咱们村里和李老板的意思,赵宋是厂长,葛老二是副厂长,你们两个把水厂好好打理下来,互帮互助。”
大失所望的葛老二啊哈一声,心里的感激流露在表面上。这边的事解决完,李红旗问他,“能猜到我心里的候选人,那猜一猜我想跟你说什么。”
葛老二的心眼儿大不了哪儿去,稍微捣点乱就能让赵宋干不下去,不如让他们一正一副,互相压制,不影响水厂就成。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郝家旗认真想了下:“猜不到不要说什么。”
李红旗单手叉腰看他:“那次我妈走丢的时候,我跟你在电话里提过,说要跟你说点事。”
他记得。李红旗珉珉唇:“你可真够不开窍的。”
“啊?”
郝家旗一头雾水,忍不住想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他不知道啊。李红旗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带我回家见见你爸妈啊。虽然我们两家早就滚瓜烂熟了。”
“你……”郝家旗以为,她不过是需要一个暂时的藉慰,用他骗骗父母,缓解压力。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李红旗心里酸酸的,主动拉过他的手,“我想对你公平点。我还可以重新开始,是吧?”
“是。”
猛地把她拥进怀,郝家旗镜片后的双眼变的湿润。“我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