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勾唇一笑:“钥匙已经给元月了,晓晓,你掌管内宅,让人去取了给她吧。”
苏晓转头瞥他,心头那口郁气还是没能疏散:“看你的公文吧!”
什么内宅,她才不管。老管家确实还没认可她,但管理庶务还是很得力的,没必要非得把管家权拿回来。她如今想通了,愿意和季衍尘做夫妻,也乐意生儿育女,和和美美。但她身为尘王妃,能当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咸鱼更好,府里的事总归是有人管的,何必非要浪费脑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夺权的事。如果将来季衍尘非得再找个侍妾什么的,那就一拍两散呗,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季衍尘嘴角微抽,只能低头。是,他推开了苏晓,他理亏!自家夫人的脾气,除了老老实实受着,又还有什么法子?“噗!”
寒舒云没憋住,喷了自己满身的茶水,元月连忙上前帮着清理,又忙乱了好一阵。苏晓晃了晃脚尖,难得有这样能压在季衍尘头顶上的时候,还别说,挺痛快的。寻谷也乐得看戏,只是寒舒云憋不住,功力太浅,再这么下去,王爷只怕要恼羞成怒,只好把早就准备好的单子拿了出来。“王妃,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接到手里来打开,苏晓才发现,这上面的内容无比详尽。大到什么地方的庄子和田亩,还有铺面,如今是在谁的名下,小到奴仆家佣,如今在何处当差,归谁使唤。就连金银百万,到了谁的手里,还剩下几分,被谁花用,以及一个耳坠,一卷银线,又被苏家的谁拿了去。是用了,或是坏了,又或者是压了谁的箱底。一笔一笔,清晰名目!苏晓脸色微变:“这莫不是我娘的嫁妆单子?”
“是。”
寻谷微微拧眉:“王妃,苏府的嫁妆单子早就毁了,但太长申家还是有的,早年申老爷子仙逝,便又到了楼夫人手里代管,这便是前些日子还在仓平的时候,楼夫人命人抄了亲手交于属下的。”
“回京之前,王爷已经命人细细差了亲家母亲的嫁妆去处,如今尽已查明!”
说完,寻谷又加了一句:“申家的家业,一直都是楼家暗中照拂,如今都好好的,王爷做主,都转到了王妃名下,只是,仍旧由楼家照管。”
楼家,不管是苏晓,还是季衍尘,都信得过。苏晓还在不敢置信地盯着单子,价值一百二十多万两的金银,早已被苏承嗣充公花用了,就连现在的苏府宅院,都是用这些银子盖的。甚至是当年迎娶张如雪的彩礼银子,也都是从这里面掏出来的!至于旁的,田产铺面,大多还在苏承嗣的手上,却也分了不少给张如雪和张家的其余儿女。一些布帛首饰,和摆件器具,更是早已被苏家老小瓜分干净了!“无耻!”
苏晓捏紧拳头,咬牙低骂。寻谷早已料到她会生气,只挑眉看向桌上的帖子:“王妃?”
苏晓脸都气得发青:“搞了半天,苏承嗣就是为了吃绝户!娶了我娘,不过是为了得到外祖家的万贯家财,想必当初我娘死了,他也没少找借口去太长找我外祖父,只为多搜刮些银两,幸好有楼家兄长一力把持,才没被他骗过去!”
“王妃顺顺气,喝口茶吧。”
元月最是心疼。“让我看看……”寒舒云拿了过来,看到单子上所有物品的归属全是苏家人,却没有一样是给了苏晓的,瞬时瞪大眼:“光看这张单子,我还真不敢信,你也是苏家的人!”
苏晓心底一沉,再次拿回来细看。这一看,把她给气笑了。是啊,娘亲带来这么多的东西,结果连一个线头都没有落到她手里。大头让苏承嗣拿着,其余的倒像是一碗水端平,全都分给了苏家老小!“寻谷,告诉楼奇,这些东西一天不拿回来,苏承嗣就不能死!”
她冷哼:“我要让他们一口一口地全部吐干净,连根鸡毛都别想剩下!”
所有东西的价值,超过两百万两雪花纹银!她早就是个小富婆了,却没想到该得的一分都没捞着,还差点死在苏家的算计之中。好得很,这件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见她动怒,季衍尘放下笔墨,缓缓起身走过来:“想怎么做?我和楼奇,都站你这边。”
“还有我!”
寒舒云哼道:“好个苏家人,居然这么欺负你,只要你发话,我这就去烧了苏家!”
当初对付那许州的魏志远,不也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原本还气着,见寒舒云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愣是把苏晓逗笑了:“一把火烧光,也太便宜他们了,整个苏家如今的风光,都是踩着我娘的尸骨,喝着我娘的血才得到的,既如此,我就偏要让他们自己一点点跌下来,再无翻身之日!”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倒要看看,能伸能缩苏太傅,究竟有几分本事!”
咬牙说完,苏晓心里的计划已经有了雏形。不着急,可以一步步来的。她冲着寻谷吩咐道:“让人去苏家回话,我最近没有闲工夫,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把时间往后推!”
寻谷垂眸想了想,问:“沈家和林家姑娘快到京城了,不然就等他们回京之后?”
苏晓点头:“也好,林暮雨也受过不少气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仇一起报好了。”
“是。”
“准备下去,我明天就去周家看诊。”
她眼前一亮,低低冷笑:“连夜去买个药箱。”
听了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夜买药箱……这是要故意透露消息?“你倒是机灵。”
季衍尘拍了拍她的头,“本王明日一定抽空陪你去!”
“你不能去。”
苏晓一本正经:“外人都以为,我是葛阿尧,你若去了,大家都要叫我王妃,不就暴露了吗?”
季衍尘的眉头,皱地能夹死一只苍蝇。苏晓独自去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