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都来不及,难道还要冲过去触霉头吗?苏家的人更是沉浸在惊愕之中没能回过神来,脸皮又都丢尽了,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越发凝结。周侯夫人看着热闹,心想也差不多了,便和沈、宋、林三家的对了对眼神,而后惊呼出声:“啊呀,坏了坏了!”
张如雪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愁下不来台。一听周侯夫人惊呼,张如雪心里大喜,顿时精神一震:“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快,快来人,看看周侯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她也知道没大事,但现在就是该把动静闹大,才好把见不得人的事给摘出去。周侯夫人瞥了她一眼,冷道:“我的玉玦不见了,那可是老侯爷与我的定情之物,几十年来从不离身,苏夫人,想是在苏府丢的,还望夫人帮着找找。”
张如雪长松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她安心了,左右招了招手:“快来人,好好帮着找找……还有诸位,烦请都落座喝口茶吧,先别急着走动,免得把侯夫人的玉玦弄坏了!”
总算是有了缓和气氛的机会!她振奋起来,越发来了精神,招呼道:“再换一轮茶,没看见诸位宾客们的茶都冷了么?哟!这王夫人怎的躺在这儿,来人,把王夫人扶下去,请府上女医细细照管,可千万别着了凉!”
越是往后说,她就越笑得开了,无他,大家都动了起来,落座的落座,喝茶的喝茶,想是为了缓解气氛,也无需她过多努力,得了这个机会便都装作没事人一样,恢复神色了。虽说还是不敢表现地太过明显,但现场气氛,到底也比先前好多了。苏老太太缓了缓神,脸色却越发苍白,时不时抬眼去看坐在上面的苏晓,怎么也不敢回去坐着。苏晓和季衍尘,可都在那儿坐着呢!才找了半圈,沈将军夫人也一脸急色地起身,摸摸荷包,又摸摸衣袖,震惊道:“我给暮雨丫头准备的礼也没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翡翠镯子,打算给暮雨丫头添个妆的呢!”
谁都知道沈家对林暮雨这个儿媳满意地很,就差敲锣打鼓满城招摇了,如今听说连特地寻来的翡翠镯子都丢了,都开始觉得怪异起来。周侯夫人丢了玉玦,沈家夫人又丢了手镯……“咦!”
宋将军夫人紧随其后:“我给尘王妃准备的贺礼呢?小小一串血玉珠子,是不贵重,却胜在精巧,昨夜同家母才选定的!”
老太太们其实都坐在另一边,都清净,方才那场闹剧未免劳累,便没有凑过来,只安安静静呆着。这会也沉着脸,齐齐走了出来,更有早聚在偏院品茗的老爷子们,也全都聚了过来。苏晓是知道轻重的,年迈的骨头还有三两重,抓着所有大户人家做筏子也就罢了,若还劳动这么多的老骨头,势必会引得议论纷纷,因而提前打过招呼,让几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们,把要好些的故交都支开,等到差不多了再回来。现在,便是差不多的时候。宋老太太杵着拐杖走到厅中,冲着季衍尘和苏晓点了点头,而后蹙眉盯着自家儿媳:“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是给尘王妃准备的回门贺礼!”
宋将军夫人满脸难色:“说丢就丢了,你说说!”
林夫人也起了身:“这可怎么好,我家女儿出门在外,也受了尘王妃不少关照,我们还特地寻了几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方才还在背后放着呢,这一晃眼,竟也没了!”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莫不是找了贼呀?”
“可咱们都在这儿……几位夫人,都是在这里丢的?”
宋夫人急得跺脚:“是这里,就在这厅上!”
张如雪一僵,打着哈哈道:“诸位夫人莫急,想是方才太乱,遗失在什么地方了也不一定,这大家宅院里头,又是回门宴上,这么多贵客在呢,哪里来的什么小贼呀,保准立马就找出来!”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慌得不行。莫不是还得出点什么大乱子?且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着实不小。今日苏家已经够丢人的了,万一再传出盗窃之事,那可就真是没脸在京城活了!苏晓挑眉:“太子,你好歹也是储君,不如由你来主持公道吧。”
季修桀蓦然被点了名,冷眼看过去。可是一对上苏晓的眼,就又觉得心头乌云像是猛然装散了。稀奇得很,这位皇婶气得他浑身疼,但是又忍不住一直盯着看,一直念着想……若她没有嫁给尘王就好了。“孤怎么主持公道?”
他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么一句,偏还耐着性子解释:“孤没带人来,何况苏府……”“你没带人,我夫君带了人,太子端坐着做个见证就好了。”
苏晓淡淡撇开视线:“子竹,带人细细搜查,好歹苏家也是本宫的娘家,可别闹出家贼这样的丑闻来,那本宫还要不要脸面了?”
气氛陡然变得怪异。苏晓她……在意苏家有没有丑闻,要不要脸面?如果真是在意,先前至于闹那一出?自然,谁也不敢明着出声。“是!”
子竹恭敬道:“王妃稍待,属下这就去!”
看到季衍尘身边最得力的侍卫,都对苏晓如此敬重,众人又忍不住各自掂量起来。苏家闹不闹贼的倒是没什么所谓。重点在于,苏晓在季衍尘心里地位很高,这大家都知道,但究竟有多高……那可得小心观察着点了!再悄悄看过去,却见季衍尘看着苏晓眉目含笑,仿佛苏晓能使唤他身边的人,是赏了光似的。嘶!尘王殿下莫不是已经被拿捏死了吧?季修桀却黑了脸,说得好听,让他来主持公道,其实就是利用一下身份,让他旁观而已?他却不知,屏风的另外一侧,楼奇正在咬着牙关,抓着纸笔,烦着周无遇,让他细细讲明,究竟有多少人家,其中有多少人,曾经恶意刻薄过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