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遭送来京城,却被半路截下的几百万两嫁妆,又去了何处?”
众人还没从楼家,以及楼奇声称并非楼家人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这下子,更惊呆了。太长那个无端被灭门的娄家?还有申氏送出来的嫁妆?原来送出了两回嫁妆?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苏晓。可这件旧事,苏晓也并不知道。见苏晓瞟向苏承嗣,无数的眼睛,也跟着看向苏承嗣。苏承嗣愣在原地,呆呆地道:“确……确实送了两次嫁妆,第一次走的是水路,半路被劫了,船上之人尸骨无存,幸而先妻并未乘船入京,后来是圣上蒙恩,派了军中的船只去接,才把先妻顺利接回来的……”说着说着,苏承嗣瞪大眼睛死盯着皇帝,颤声问道:“不是什么摸不着痕迹的水贼,而是……皇上!?”
第一次要送来的嫁妆,可有足足的六七百万啊!他和老母亲为此彻夜难眠了多久?对莫须有的水贼恨之入骨,以至于和先妻感情不合,于是才在外寻上了张如雪!若没有那档子事,又怎么会有如今苏晓不肯与家人相认的这档子事?他早已悔恨万分了!而且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是他不懂得珍惜大有福分的长女。谁能知道,这一切的因,居然都是皇帝?“难怪了……”苏承嗣没有苏晓和楼奇那样当场质问的胆子,只是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难怪当初他才刚展露头角,皇帝就那般关心他的婚事,甚至还要为他大肆操办。随后皇后和圣德太后都以为他有多了不得,竟派了季修桀这个太子主动亲近他……后来,他听太子之言,迎娶张如雪,逼死发妻申氏,侵吞嫁妆,与女儿彻底反目。最要紧的是,他把其中大半嫁妆早就拱手给了季修桀和刘国公府!今日支借,明日喜事,为了往上爬,他难道少花了银子?到头来,所有人都只盯着他的这点银子,等他没银子了,季修桀嫌他无用抛到一边,当朝太傅之位形同虚设人人耻笑!都是因为当初皇帝的一个计谋!祸,竟因此而起!若他没有想着追求权势,现在作用几百万的家财,有着苏晓这样的好女儿,季衍尘这般的好女婿,难道不逍遥吗!?人人都在笑话他拿个珍珠当鱼目,原来他不是蠢,而是早就身在他人的计谋之中啊!“噗!”
苏承嗣呕出一口血,喷了满地。季衍尘皱眉,弯腰提起苏晓沾了星点血迹的裙摆,‘唰’的撕下一块扔了出去。“父亲!”
苏娇然一直在这儿,只是轮不到她说话,跪在角落里。这时候苏承嗣白眼一翻都要晕过去了,她担心不已,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父亲!爹?爹!苏晓,你赶紧给爹治啊!”
啪!寻谷上前,一个巴掌把苏娇然掀翻,怒道:“王妃面前,岂容你喧哗?”
看着毫不留情的寻谷,再看向面无表情的苏晓,苏娇然心里那点残存多日的幻想,终于消失无踪。什么姐妹亲情,早就不复存在了!苏晓何止是与从前大相径庭?根本就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之前那些不屑理会,暂且放过,通通都是装的!“拉出去。”
季衍尘头也不抬,只惦记着苏晓的状态还好不好。闻言,寻谷反手拎住苏娇然的后脖领,自己绕过苏承嗣的身子和满地的血迹,不顾苏娇然会不会沾到这些,快步走到门外,把裙摆几乎沾满血迹的苏娇然扬手丢了出去。苏娇然满身被擦伤,又疼又恨,却止不住的只想哭。这一步,走错了。当初答应爹娘要嫁给季修桀,彻底走错了!苏晓是不会放过苏家的,季衍尘也绝对不会放过季修桀的!可她心存妄想,居然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太子妃,甚至是当上皇后……再也不能了!御书房中,楼奇上前一步。明明身在龙床之上,距离极远,皇帝却还是瑟缩的往后一躲。楼奇看着这样的皇帝,满脑子只剩下儿时承欢膝下无忧无虑,却一夕之间被遍地鲜血淋漓填满的那一幕幕。心中毫无复仇的痛快之感。翻案确实慰藉,可娄家满门,还有谁能醒过来?“太长商贾,非申及娄,在下要替申家爷爷谢圣上,得了娄家无数家财,又得申家几百万的嫁妆,国库亏空,终于被填上了,不必再灭申家之门。”
楼奇阴沉着鞠了一躬。哗啦!周无遇唇线紧绷的扔出一本账簿,咬牙道:“皇上看来是不想认的,诸位不妨细看看,先帝驾崩之前,皇上为笼络诸位,挪用了国库多少钱财,又是耗尽多少人命才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