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关键的,在这一切的风起云涌之下,是楼奇和周无遇紧锣密鼓的查案,已经季衍尘精密的悄然部署。以至于看着像是一刹那,整个皇室都几乎倒台!最要命的是,新政的实施纵然引起天下贵族的不满,可已经为季衍尘赢得民心。再加上苏晓的医术贤名被一步步推向高峰……而且还是由他这个皇帝亲手推上去的!大局已定,再难翻转!苏家的存活不过是蓄意为之,苏晓和季衍尘的孝心早有体现,谁还能指责他们?论才论德,更难出其右!再加上铁板上严丝合缝钉死了的证据,环环相扣,种种相加,他就这么被打成了整个最瞩目的耻辱柱!甚至就连已经逃走的季修桀,也绝对再难翻身!或者说,季修桀的顺利逃跑,都有可能是季衍尘和苏晓刻意布置的?难道还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苏……”噗!名字还没喊出来,接连两个臭鸡蛋砸在废帝的鼻梁上,腥臭的气味糊了一嘴。这样的疑问,他注定要带到地底下,永远不会有人细致解答。至于苏晓,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不论走到哪儿,百姓们都以礼敬待。但在这世上,煞风景的事永远不会少。到了作坊,才刚下马车,苏娇彤就几乎要冲到苏晓鼻子前面来骂了。“苏晓,你舍得露面了?爹都已经被你害成那样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苏娇彤扬声怒斥。寻谷沉着脸上前,面对这逼人的杀气,苏娇彤忍不住连连往后退。关键时刻,还是苏晓淡笑着叫住了:“给卫夫人留点颜面,进去说。”
“我要什么颜面?”
苏娇彤的胆怯一扫而空,怒瞪着她:“是你弃家人于不顾,分明更需要颜面的人是你吧!”
苏晓被逗乐了,得亏她心理强大,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些话气成什么样呢。“搬把椅子来。”
她淡声吩咐。“站着说就好了!”
苏娇彤脾气上了头,可以说是不管不顾,没好气地讽刺道:“放心吧,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个清楚,没打算坐你的地方,更不打算喝你的茶!”
话音落下,苏晓和身边的几个人都怪异的瞟了苏娇彤几眼。“看什么?”
苏娇彤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你说话,可是苏晓,长姐!尘王妃!你到底还是为人子女的呀,你……”就在这个时候,椅子搬出来了,放在了门前的廊下,不至于挡着前来求医问药的百姓。随后,苏晓就被人小心翼翼的簇拥着过去。元月拍了拍软垫,确定里面没什么多的,才扶着苏晓坐下。又有人上了茶,寻谷揭开杯盖闻了闻,这才递过去。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苏娇彤的脸都红了。合着椅子根本就不是给她准备的?但她也不需要!她看看四周,站在了距离苏晓五步远的地方:“你倒是说句话呀!”
“话都让你说完了,本宫还能说什么?”
苏晓笑意盈盈,看着苏娇彤,就像是在逗着张牙舞爪的小猫小狗。这样的眼神,让苏娇彤无比恼火。“家里的事!”
她质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苏晓挑眉:“本宫的家是尘王府,何曾需要你个外人来插嘴?”
苏娇彤苦笑,眼圈都红了:“你何必装傻?明知道我说的是苏家!而且你做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没做够吗?家里都成什么样了!?”
“卫夫人。”
苏晓抿了口茶,声音逐渐冷了下来:“是记性不大好?”
苏娇彤微微怔住,深吸一口气,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恨苏家,也脱离了族谱,可你到底也是苏家的女儿,不管你还是不是苏家人,血脉总是割舍不掉的,如今你也出了气,就别再赶尽杀绝了,帮帮家里吧,不说多的,就抬抬手,让他们能接着过安生日子,那便很好了!”
“原来卫夫人和苏家人一样,都喜欢以退为进?”
苏晓冷笑,“也对,你本身就是苏家人,那本宫今日就同你说个明白。”
“你是不是想说,你还是不够解气?想看到苏家满门惨死?”
“是啊。”
苏晓大方点头。绕是早就料到苏晓没那么容易心软,苏娇彤也有被惊到。就连周遭的百姓,一时也都噤了声。以苏晓和苏家的恩怨来看,确实曲折又复杂,但是对血亲赶尽杀绝这种事……算了,复杂地太过头了些,反而更不好说。“你……”苏娇彤越想越傻眼,“可你骨子里流着的,到底是苏家的血啊!”
苏晓不怒反笑:“本宫骨子里流着的,确实有苏家的血,更有太长申氏的血,卫夫人今日在此动辄便提及血脉亲情,更以一副指责的姿态质问本宫,那本宫现在就问问你,血海深仇,如何算?”
“血海深仇?”
苏娇彤先是僵住,仔细想了半天,眉头一展,“你少胡说八道了,苏家与你也就是些误会,哪有什么血海深仇?分明就是你太记仇!好歹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凡事该看开些才是!”
“放肆!”
寻谷低喝:“尘王妃面前,谁给你的脸?是卫大人,还是荣贵妃?”
苏晓抬手,示意寻谷别急。许多事,是该打开天窗大方算一算了。“看开些?我母亲申氏之死,事到如今,本宫手里人证物证俱全,迟迟不曾发落,只是想看苏家自取灭亡,既然你今日非要提及,那好,你现在就回去问问苏承嗣和张如雪,我母亲之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不肯认,京中衙门大开,多的是审案子的地方!”
“我母亲之死只是一层,苏承嗣联合他远嫁太长的姐姐诓骗迫害我外祖父,直至我外祖父郁郁而终,又是一层!”
说到这里,苏晓讥笑出声:“还不止这些呢,本宫在苏家之时,衣食住行没有一样是好的,可笑的是苏家偌大产业都是本宫生母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