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知道外婆是个大美人,我常常跟她提起你。”
“可能……你要问小桃子的爸爸在哪里,妈,小桃子的亲爸爸死了,永远不会再有。妈,我有想过未来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小桃子都不会分开。”
“在安市的这三年,我过得挺满足,小桃子健健康康,活泼可爱,我工作也不错。不过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碰到一个不讲理的人,工作丢了,可能需要重新找工作。”
“找工作好难……”
“朝朝昨晚上一直在投简历,今天接到了面试,可是没有心仪的工作,还碰到了一些糟心的事。”
“不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朝朝都会努力生活下去。妈,你放心。”
“今天突然特别特别想妈妈,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这里呆着。”
“对了,在安市,朝朝还碰到了钱庆东那个酒鬼,他还是老样子,过得很差劲,好吃懒做混日子。上次于婷婷欺负小桃子,被送进监狱了。”
云朝同云凤仪絮絮叨叨说着心里话和家常。
只有在云凤仪跟前,她才愿意说心里话。
心里话这种东西,外人都是看个热闹,听个笑话,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愿意替你分忧解难。
云凤仪不能替她分忧解难,但她只愿意说给妈妈听。
那十年,她也常常过来说说心里话。
提到次数最多的……是贝绍楼。
冷风吹过她的脸颊,云朝好半天没再开口。
她低下头给云凤仪烧了点纸钱,脑中回忆跳转到多年前。
那时候,她想来看云凤仪,冯叔会送她到东山公墓。
十几岁的小女孩,最喜欢提及的永远是那个一说起他名字便让她满心欢喜的人。
“妈妈,今天跟着他去了剧场,看了音乐剧。剧好看,他更好看。”
“他今天让人送了我几本画册,还有字帖,可惜他没有来望月,很多天没见到他了。”
“今天在新闻媒体上看到他了,他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嘿嘿。”
“前段时间跟他一起画了一只老虎,他画得比我还好。”
“朝朝想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正确且勇敢的事。”
那是三年前除夕夜前,她最后一次来云凤仪的墓地。
时间过得真快,三年了。
她和贝绍楼的孩子都三岁了。
云朝又烧了一点纸钱。
“妈,还记得从前我总是喜欢跟你提及一个人,他叫贝绍楼。”
“年纪小的时候容易被一些表面的东西骗过去,比如皮相,比如温柔。后来才知道,披着羊皮的狼不是羊,温柔也可以伪装。”
“他不是什么好人,被他‘骗’了十年。”
“生意人就是精明,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
云朝淡淡跟云凤仪吐槽了两句贝绍楼。
有些话压在心里头,不吐不快。
云朝在墓前呆了很久。
天气很冷,她看着惨淡的天空,荒山野岭都成了背景板。
“小姑娘来看妈妈啊。”墓地管理员大叔打扫落叶,见到了云朝,“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叔叔,我三年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