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没敢多说话。
贝绍楼抬起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沉声问他:“程风,像云唯一这种小孩,得怎么治?嗯?”
“三爷,我不太懂哎,您知道的,我还没有结婚。”
“少糊弄我。”
“要不……再打一顿?”
程风欲哭无泪,他是真不知道啊。
这会儿,还得出卖小桃子。
“行啊,这事儿就交给程助。”
程风滑跪:“三爷,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老家有个说法,打小孩的单身男人讨不着对象。”
“不愧是程助,张口就来。”
程风:“……”
卑微且弱小。
说什么都不对,还不能不说。
忽然,贝绍楼手机响了,中断了他们的话题。
他缓缓接起手机:“什么事?”
“三爷,安市歌剧院的几个老员工说,最近频繁有陌生人问话,问的还都是跟歌剧院已故员工云凤仪相关的问题。”
“都问了些什么。”
“云凤仪的家庭,去向,还有她女儿。”
“知道了。”
贝绍楼放下手机,深邃的眸色里是幽沉内敛的光,影影绰绰,明灭清寒。
安市不太平。
他又给陶医生打了个电话。
“三爷,晚上好。”
“陶医生,我母亲今天情况如何。”
“状态平稳,但各项身体机能都在日益减退衰弱中,她还没有醒过来,不知道还能不能苏醒。”
“不要让人打扰她。”
“三爷,我知道的,这是您一直关照的事。病人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太能被打扰。”
“这几天有没有谁去看望她?”
“没有别人,只有贝老先生和谢老太太,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过去。”陶医生像贝绍楼汇报详情,“心脏配型还是没有能找到,三爷,找到的希望怕是并不大。”
“晚上十点,我去看她。”
“好的,三爷,我在医院。”
陶医生应承着,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晚上十点过来?
三爷是在忙工作?忙的话,明天过来也行。
今天雨大,温度又低。
贝绍楼挂上电话,视线平视前方。
雨刮器飞速运转,车玻璃上是急速流淌的雨水,疾风骤雨,铺天盖地。
雨水外是喧嚣的街道,两排路灯早已亮起,车灯如长龙,淹没在雨水中。
光影模糊。
贝绍楼又缓缓阖上双目。
晚上九点多。
贝绍楼的车停在酒店楼下。
他给云朝打了个电话。
“出来一趟,带你去个地方。”
“太晚了,外面还下雨。”
“要我上去请你?”
“……”云朝知道,他的话是命令,是通知,不是商量。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你等一等,我换衣服。”
“嗯。”
云朝从衣柜里挑了件毛衣,又裹了厚实的羽绒服,系上她的砖红色围巾,戴上针织帽,这才下楼。
她在电梯里给贝绍楼打电话:“你要带我去哪里?”
“怕什么?”
“怕被嘎腰子。”
“……”
电梯到达一楼,她撑着伞走过去。
竟是他亲自开的车。
云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收好雨伞,长睫毛上挂了几滴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