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贝绍楼声音冷厉低沉。
顾晋洲偏没有动,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挑衅地看着贝绍楼。
“三哥,贝家每年除夕夜会在祠堂拜祭,不知道三哥今年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可来了。三哥,你嘲笑也好轻视也罢,我骨子里都流着贝家的血,这是改不掉的东西。还有,三哥,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救的逆子,又有什么资格进贝家祠堂?”
“程风,赶人。”
“是,三爷。”
程风不客气,走到顾晋洲面前:“顾先生,请你出去。”
顾晋洲这才站起身,年轻的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临走前,顾晋洲环顾了一眼贝绍楼的办公室,最终视线定格在贝绍楼身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离开。
他离开了总裁办。
门自动落锁。
程风走到贝绍楼身边:“三爷,顾晋洲和贝国权关系不一般,贝国权如今把顾晋洲当做翻身的救命稻草,顾晋洲也确实有手段。”
“给老冯打电话,出车。”
“是。”
贝绍楼离开了盛京。
老冯开着车送他去望月。
老冯不太明白,三爷为什么一大早去望月?
这些年,老冯已经不走那条路线。
望月位置偏,从市中心开了很久才到。
别墅掩盖的白雪下,院子里的积雪被打扫干净,花园里的积雪还在,尤其是玫瑰园。
自从三年前云小姐离开望月,玫瑰园里再没有种过玫瑰花,早已荒废,只剩下一些木牌。
老冯将车停在大院里。
望月还剩零星几个佣人,见贝绍楼过来,恭恭敬敬出来迎接。
贝绍楼下了车,沿着台阶往上走,雪地里留下他的脚印。
他也三年不曾过来。
踏进客厅,偌大的地方空空荡荡,装饰、陈列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变过。
往常那些年,只要他一踏进客厅,小姑娘无论多忙都会放下手里的事,踩着拖鞋出来接他。
一见他,她的眼睛笑成月牙儿,眼底都是掩盖不住的情绪。
如今,贝绍楼走在客厅里,缓步走着,空无一人。
耳边是鸦雀无声的寂静,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客厅檀木长花几上有一只花瓶,那些年,花瓶里每一天都有新鲜的玫瑰花,黄色,红色,粉色……从未枯萎。
如今,花瓶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沿着楼梯往上走,贝绍楼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重地,佣人很少会进来。
这里的每一本书都还是原先摆放的模样,有他的字帖,还有云朝的。
她喜欢坐在那张大方桌前写字,他会站在她的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
她的字,直到如今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书房,卧室,花园,泳池……都空无一人,整栋别墅像已荒废。
推开书房的窗户,贝绍楼看到玫瑰园里的皑皑白雪。
厚厚的白雪覆盖在地面上,晶莹剔透,刺痛着他的双目。
别墅无人,玫瑰园无花。
茕茕孑立,只剩孑然一身。
猎猎北风吹过,模糊了男人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