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侯府派了不少侍卫在城里寻晏氏,王氏族人们带来的下人也在四处寻人。
大家商议了一下,怎么在城里将晏氏寻回来,都觉得直接叫晏氏的名字,在城里寻人,对她的名节有损。
王五郎十分气恼老妻惹下的事,他愤然说道:“大石,你出去在外这样叫,‘王星,今天不回家,你永远就不要回。”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暗笑,那妇人怕是听这话,吓得赶紧归来。
王五郎的长随大石听了主人话,在城里四处大声喊着话:“王星,回家了,今晚不回家,你再也不要回。”
王星是晏氏的长孙子,王五郎要用这个办法逼回晏氏。
长随大石一路叫到清风茶楼附近的酒楼,“王星回家了……”
在酒楼上吃吃喝喝,骂骂咧咧的晏氏听见了外面的呼喊声。
她听了外面的喊话,如同被当头一棒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样一跑,夫君在族人面前丢了颜面,恐怕会同自己大闹,搞不好还会被休回娘家。
晏氏个性嚣张,行事跋扈,但她十分怕被夫君休弃。
可以说,她这么多年来,就是被这一条给紧紧压着。
不然,以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早不知给家里惹下多大的祸事来。
晏氏怕被夫休,一着急冲出室内,她慌乱地在廊道上道:“听见了,我听见了。”她想尽快回去,哄好夫君。
她嘴里一直大声叫喊着,“听见了,我听见了。”顿时吓坏了隔壁室内的两人。
冯钢和辽使正在一墙之隔,低声详细商议如何开战,得事后,如何讨要好处……
突然有人在外叫着,“我听见了。”,他们二人吓得魂飞魄散。
“你快去杀了她灭口。”冯钢呼的一下起身急切说道,“这里的人都认识我。”
“好。”辽使想也没想,提刀追了出去。
在酒楼的楼梯处,晏氏和她的婆子正在急匆匆下楼,嘴里还在叫着:“听见了,听见……”突然被人从身后‘咔咔’两下给挥刀抹了脖子。
两位妇人双眼圆瞪,连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就咽了气,尸首扑通仰面倒下,接着从楼梯上‘咚咚’滚了下去。
下面的小二听闻楼梯上发出的声音,转头一看,惊恐的叫声骤然响起,“来人呀,杀人了……”
辽人杀人后,提着血刀,往楼上的窗口跳了下去,刚好落在正在叫着:“王星,回家……”大石的跟前。
大石被一身是血,提着血刀的辽人,吓得怔在当场。
好在,路上人来人往,辽人没将他灭口,拔腿跑了,一会儿人就跑得无影无踪。
楼上的冯钢慢慢从雅室内走出来,他下楼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他扔了一锭银子给一脸惊恐的小二,转身大步走出了酒楼。
大石被提着血刀的辽人吓坏了,他想转身逃走,又听见酒楼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恐呼叫,“杀人了,有人杀了两位妇人,赶紧快报官呀。”
大石一听被杀的有两位妇人,他斗起胆子跑进酒楼,一见地上的两具尸体的模样,他吓得倒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惊叫,“五夫人。”
随后,高阳侯府的人全都得了消息,晏氏主仆被一位辽人提刀在酒楼里杀了。
大家十分震惊,不明白为何辽人要杀晏氏。
王五郎惊慌失措,嘴里不停道:“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他虽恨老妻惹事,但也没想要她死呀。
王府里除了女眷们,所有男人都往外跑,他们要一起到了酒楼查看情况。
冯怡想了一下,追了出去,“阿宣,我也去看看。”
王宣点头,“好吧,你同我在一起。”
冯怡在院子吩咐所有人,“今天这事,不要传到楚王府去。”
“遵命。”管家和众下人全都答应了。
王府的人和各位族人都点头,赶紧吩咐手下的人,“这事不要传到楚王府。”
今天是楚王娶王妃的日子,本是喜事,发生这样凶杀案,让人感觉十分晦气。
王大夫人失神地坐在堂内,她心里很后悔,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今天就不回晏氏的话。
王老夫人坐在堂内忧心忡忡,她十分不安,楚王上门走礼那天,安国府三房夫人死了。
今天楚王娶元娘的洞房花烛夜,又遇上一桩凶杀案,死的还是前来参加婚礼的王氏族人。
她感觉十分不吉利,心中为元娘的未来暗暗担忧。
老夫人这话又不敢对长子和长媳说,元娘同楚王的亲事是她点的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知道元娘可能会过得不好,也不可能取消这门亲事。
之后,老夫人忍不住悄悄对冯三娘说了自己的担忧。
冯怡安抚老夫人,“我们家不缺银子,如果以后楚王对元娘不好,我们想办法接走她便是。”
“万一有那一天,你一定要帮元娘。”老夫人哀求道,“我求你了三娘。”
“我答应你。”
高阳侯府的众人赶到凶杀现场时,赵素大人也带了官差赶到。
赵素从王宣那里,得知死者是高阳侯府王氏家族的一位媳妇。
王五郎一见老妻一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死不瞑目,他蹲下用双手捂脸呜呜哭了起来。
王家人都愁着脸,不停地叹气。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喜宴,居然出了这一场惨祸。
无论是主人,还是客人,心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懊恼。
冯怡很镇定,她当即对赵素提出,“赵大人,此事能不能封锁消息。”
赵素想了一下,点头,“可以。”他转头吩咐所有衙役,“这事不得对外提起,更不能传到楚王府。”
“遵命大人。”
王山长在一侧见冯三娘行事果断,他暗叹,我就知道她是位能干的妇人。
赵素问小二情况,“你看清是谁杀的她俩吗?”
小二全身直抖,“没有,只见两人从上面滚下来。”
赵素转头又问王府众人,“这两名女子有得罪过谁吗?”
王府来的所有人,将眼睛看向冯三娘,眼睛带着惊诧和疑惑。
他们知道晏氏得罪了冯三娘,但不相信是冯氏叫人杀的晏氏。
赵素见众人的表情,他挑了一下眉,心中暗暗嘀咕,这件事怎么又同冯三娘有关系。
这冯氏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事,她要杀人,用得着今天,用得着明目张胆吗?
他相信不是冯氏所为的原因,是基于,他认为冯三娘是个极为聪明人。
只要是聪明人,就不可能做这种蠢事。这是赵素大人的判断。
大石抖着身子上前,说话间牙齿打着颤道:“大,大人,我,我看见,凶手了。”
“是谁?你认识吗?”赵素忙问。
大石咽了一口唾沫,“是是,是从楼上跳下。他他,他穿的是,是辽人的衣衫。”
小二听了这话,他忙补充一句,“今天来的辽人是辽使,同安国公的副将冯钢一起来的,在二楼的雅室,同她在隔壁。”小二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他想了一下又道:“两人不是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