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湖叫他的人按着赵廉给自己行礼,宁广义上前照办。
赵廉拼命挣扎不敢下跪,嘴里骂着:“我姓赵,是皇亲国戚,凭什么给你下跪……”
赵素这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升堂。”
“威武……”两行衙差手持杀威棍,直身站在了堂前两侧,嘴里大声叫着‘威武’二字,将棍子有节奏地‘咚咚咚’在地上重重敲着。
任湖和赵廉这才安宁了下来,各自站在一侧。
这两人虽是身上带官职,在府衙上还得遵守规矩,否则,被人拖去杖得只有出气没进气,也是白挨一顿打。
在堂上,赵廉是原告,他先说案子:“何家村的那片田地是属于我所有,被任湖抢了去,他还叫人打了我……”
府衙在审案之时,赵正也得到了消息。
当时赵正搂着他的新欢糜五娘,正在屋内寻欢作乐。
糜氏努力迎合赵正,以博他欢心,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糜五娘自从她爹被抄家腰斩,她为了不去边关为军妓,成了赵正的一位小妾。
糜五娘开始被赵正收用时,背地里天天以泪洗面。
她是人上人的知府大小姐,本可以入宫为妃的,哪知落成如今的这般田地。
她的长姐糜元娘劝说妹妹,“父父父亲……,被被被处了刑,家里的女子们不是死就是被送到了边关为军妓,我们能怎么样呢?不如听从大将军的话,还能活得好好好一些。”
糜元娘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说完了上面那一番话。
糜家同赵正有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糜父托亲戚将长女许到赵家,每年再送上大把的银子,以得到赵正的照顾。
赵正的二儿子,一双眼睛长成了斗鸡眼。
赵正让二儿子娶了糜元娘为妻,娶回来才知道,糜元娘说话结巴。
斗鸡眼寻爹闹,“我不要结巴。”
赵正给了两个美妾他,哄着儿子,“她虽是结巴,但也是摇钱树,你不进她屋得了。”
因此,糜元娘在赵家过得还不如得脸的小妾。
糜五娘很后悔,当时她怎么看上了那位玉雕公子,要是她入了宫,也不至于落到为赵正的小妾,她也是宫里人上人的娘娘了。
她在心里最恨的人就是冯三娘,要是冯氏早点死,她就嫁给玉雕公子,也不会成为赵正的妾室。
她悔这个,恨那个,就是不怪自己选择走了小妾的这一条路。
她也不去怨自己遭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她做知府的爹贪墨,哪会惹来这些祸事。
有些人,总是将自己痛苦的生活,全部归罪于别人身上。
好似,她寻到一个人来恨,心里的痛苦,就变得轻松了不少。
经过姐姐的一番苦苦哀求和劝说,糜五娘心甘情愿地伺候起赵正来。
她曾向赵正提出要他杀了冯氏,赵正斜了她一眼问:“怎么,你还在想着玉雕公子?”
“没有没有,妾身没有。”糜五娘赶紧否认。
赵正心中冷哼,这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只能在床上玩玩。
皇上下旨赐的女人,他去杀了,万一被人知道了,他能讨得了好吗?
赵正在床上时,总会随口对糜五娘许下很多无法兑现的好处,“以后我得封国公,你就是国公夫人。”
“大将军,你可要记得这话。”糜五娘用一双大汤圆的眼含情地看着赵正。
“记得记得。”赵正又提出,“我喜欢你这样伺候……”
糜五娘呜呜摇了几下头,还是强不过赵正的狠劲,老实地伺候起来。
她根本不明白一件事,如果视你为夫人的人,怎么会用对付青楼女的手段来玩弄你。
两人正玩得欢,有下人在外鼓起勇气禀报,“大将军,五老爷进了衙门。”
“什么?”赵正闻此言一脚踢开趴在身子中间的糜五娘,翻身就下床穿衣。
他匆匆拉开门,外面站着几位提铜壶、端金盆、捧绸布的下人都愣住了,诧异着想,刚才听着屋里在哼哼唧唧,怎么大将军还没叫人进去擦身子就出来了。
“走,去府衙。”赵正在路上,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连马也不骑就往外跑。
他到府衙时,正听见赵素在堂内大声下令,“来人,快马去平县府衙取证据来。”
“是,大人。”有两位衙役大声领命。
门口已有小厮拉过两匹马来,两位衙役大步从里走出翻身上马,连夜前往平县取证物。
赵廉的随从赵牛子一瘸一拐,满脸是伤,他见赵正走来,忙上前行礼,“大将军。”
“他们去平县取什么证?”赵正指指外面。
“大将军,事情是这样。”赵牛子轻声说道:“五老爷前几天收到一个人递的信,说是何家沟那一户人家的田地是块……”他用极轻的声说了另外两字,“龙脉。”
“啊。”赵正很诧异,“老五怎么没给我说这事?”
“五老爷想办好后告诉您。”赵牛子讲了一下经过。
“我们去买田地,那何老头一家不卖。五老爷派四人去将他们抢回来做奴,还叫人去平县府衙买通了人,改了何家人的户籍为奴。”
“嗯。”赵正点了一下头,他放了心,只要户籍改了,这个官司输不了。
他在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官司胜了后,他怎么样去掉任湖的官职,再推荐自己的二弟赵直顶上。
“昨天派的人去了没回,是生是死不知道。今天我们去何家沟,看到任湖的人在建屋。我们还没说什么话,他们就上前打了我们一顿。”赵牛子可怜兮兮地指指自己的脸,又伸出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没出息。”赵正眼睛一翻,张嘴骂,“蠢货,被人打成这样。”
“我……”赵牛子憋屈得瘪着嘴,一张脸挤成一团。
赵正背起手,大步走进堂内。
“兄长。”赵廉见长兄一来,他带着哭腔叫着,“为弟被人打了,您要为弟报仇呀。”
“哎呦。”赵正一见弟弟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双眼睛四周青紫色,上嘴唇被打破肿着,惊得退了一步,随后心疼上前,关心地问,“阿廉,痛不痛?哎,你怎么亲自去,叫人去嘛。”
“痛,很痛。”赵廉瘪嘴,要哭不哭地说道,身子还左右扭了几下。
赵正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廉的背,温柔地安抚了几下,“忍一下回家擦药就好了。”
有几位衙役暗想,赵家兄弟情深,让人羡慕。
这一幕看得任湖和赵素惊愕万分,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不太像兄弟的关系更像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