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身份证-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收留？
楚虞眸光微凝：“您是说，我娘是被楚家收留的？”
“是，”张妈妈点头道，“具体的奴婢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奴婢进府的时候，叶姨娘已经在楚家了。她只叮嘱奴婢要好好照看四小姐和八少爷，并且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您，其他的就没再细说了。”
楚虞陷入沉思，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把这匣子放回去吧。”
张妈妈应诺，将匣子放回多宝阁后就要将钥匙交给楚虞保管，还想将暗语告诉她。
“以前奴婢管着这些，是因为叶姨娘吩咐要瞒着您，既然现在您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在放在奴婢这里就不合适了。”
她如是说道。
楚虞却摇了摇头，将钥匙推了回去。
“娘生前既然把东西交给了您，就是信得过您，她信得过您，我自然也信得过您。”
“况且大老爷现在之所以不敢对咱们动手，就是因为知道您对我娘忠心耿耿，他如果逼的紧了，您就是玉石俱焚也不会把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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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他眼里则是个绵软性子，比您要好对付的多。”
“这钥匙原本是在您手中的，若是忽然换了我保管，他定能猜到您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届时您对他而言就是个无用之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您，然后把我关起来严刑逼问的。”
张妈妈闻言心中一颤，想到楚大老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送去给别人做禁脔，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便将那钥匙又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这钥匙就暂且还放在奴婢这儿，小姐您要用银子的时候就告诉奴婢一声，奴婢立刻给您取出来。至于京城那当铺的暗语，是……”
“奶娘，”楚虞忽然打断，“就让它烂在您肚子里，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啊？”
楚虞垂眸，眼里的焦距有些模糊：“我娘瞒了我这么多年，别说暗语，即便连银票的事也未曾告诉过我。我猜……她这是不想让我去调查她以前的身世。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身世？”
张妈妈更加不解了。
“是啊，”楚虞说道，“奶娘您想，我娘手里有这样一笔钱财，什么样的人嫁不得？为什么偏偏要在楚家给大老爷做妾呢？带着这些银票嫁个贫苦的读书人家做正室夫人不好吗？”
张妈妈半晌才回过神，有些羞愧的说道：“奴婢是个粗人，没想过这么多，只知道姨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所以……所以……”
“我知道的，”楚虞再次拉住她的手，“正是因为您从不多说多问，对我娘又衷心，所以她才放心把我和弟弟交给您。”
张妈妈更加羞愧，低下头满脸自责。
“可奴婢还是没有照顾好您和八少爷，不然……八少爷也不会……”
“那不是您的错，”楚虞靠在她怀中说道，“不是您的错，是楚家对不起弟弟，对不起我娘。是楚家，全都是因为楚家。”
张妈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轻拍她的肩膀：“小姐是怎么猜到奴婢手头有牵制大老爷的东西的？”
楚虞想了想，轻声开口：“因为大老爷明明是一家之主，却对您颇为忌惮，刚刚您在正院儿对太太那般说话，他也没有把您怎么样。”
“我想着您若只是掌握了他的什么把柄，那他大可把您杀了永绝后患，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且对您十分礼遇，那就应该是您手里有什么东西才是。”
重生这件事对常人而言实在是太荒谬了，只怕说出来后张妈妈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担心她是身体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所以楚虞只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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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点了点头，果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却不知道楚虞之所以猜到这些，其实是因为前世张妈妈被送到庄子后不久，楚虞就从如今的玉蘅居被挪到了一处偏远的连名字都没有的院子。
可见楚大老爷畏惧的是张妈妈，而不是她。
可惜那时楚虞对叶氏临终的遗言一无所知，即便隐约猜到事情有些不对，却也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了能在楚家活下去，她甚至不得不越发小心谨慎，连自己是被徐妈妈推下水的都不敢说。
好在这一世，事情总算是与前世有些不同。
张妈妈轻叹一声，眉间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
“难怪当初叶姨娘在世的时候，连给老爷拿银子都要背着您，生怕被您发现。她定是知道您心思聪慧，怕被您察觉出来。”
楚虞点头，没有再说话。
娘为她和弟弟做了那么多安排，却还是没能让他们平平安安，倘若她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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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互依偎着各自感伤，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七少爷，我家小姐现在心情不好，您……您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丫鬟春笙有些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滚滚滚！”
楚昫身边的小厮连声呵斥：“我们少爷也是你能拦的吗？”
话音方落，房门已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的推开，年仅八岁的楚昫在下人的拥簇下扬着下巴走了进来。
“四姐姐。”
他脆声说道：“你昨日上山，不知找到八弟没有？”
楚虞垂眸：“没有，我……”
“既然没有，那你出去这一天都干什么了？竟然还在山上留宿了一晚！我娘说了，未出阁就独自在外留宿的女子，都是不干净的！你是不是也不干净了？”
“你胡说些什么！”
张妈妈大怒。
楚虞忙将她拉住，对她摇了摇头。
自古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楚家亦是如此。
楚昫是魏氏所出的年纪最小的嫡子，魏氏对他十分宠溺。
楚大老爷虽然对张妈妈有所忌惮，但也绝不会因为张妈妈一个下人而去责罚自己嫡出的幼子，顶多骂他几句算是给张妈妈一个交代。
故而楚昫虽然知道他不能将张妈妈怎么样，却也知道张妈妈亦不能将他怎么样，根本就不惧怕她。
反倒是张妈妈若真的惹怒了楚昫，大老爷就算因为她手里的东西忌惮她，也会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找到机会就会责罚她一番。
张妈妈一个下人，又还要照顾楚虞，不可能真的跟他撕破脸，一定会闷不吭声地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