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形容自己,程惜知嘲讽地笑了笑,“是吗,所以,连你也背叛我了。”
“难道不是你背叛我在先的?”程逸失望地看着她,“我原本是愿意相信你的,安穗鞋子被人弄坏的时候,我是看到一些证据指向你的,可是我选择信你,因为我真心把你当成我的亲人,可是你干了什么?你敢不敢发誓,说庆功宴上,宋屿把我跟未苏姐放到一间房里的事,不是你指使的?”
程惜知皱眉,“你被沈未苏弄昏头了,她已经有孩子了,你还跟她牵扯不清,是你自己糊涂。”
“我很清醒,我跟未苏姐也早就成为过去了。”程逸见她还否认,直接戳破道,“安穗鞋子被人动手脚的时间点,你就在我的休息室,我当时睡着了,你出去动手脚完全有时间,而且,当晚你让心姨给你洗的外套上面有胶水,警方说,安穗的鞋子是被人弄断了跟之后又稍作粘合,用力就会被扭断。”
对他的指控,程惜知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完全无所谓,因为他都是猜测的,没有切实的证据。
“你不承认过去的,眼前的呢?”程逸指着地下室的方向,“你为什么要画那种画?你知不知道传扬出去,会对未苏姐产生什么样的负面影响!”
他早就留意到程惜知的地下室,第一次溜进去的时候他震惊了,他之前只知道程惜知短暂地跟江噩学过一阵子画,没多久就出了不好的事终止了。
可没想到,程惜知竟然画的那么好,他就算是个外行人,可也看得出来功底不凡,绝不可能是只学了几个月的业余水准。
最近两次,他更是直接在画板上看到了逐渐完成的一幅裸画——
太清晰了,简直是带着十足的恶意。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状况,在颜料里动了手脚,让他失望的是,程惜知真的带着这幅画走了,她打算将那幅画卖掉,传扬出去。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程逸失望透顶地看着程惜知,“你明知道周砚怀不爱你,你明知道他跟未苏姐都有了两个孩子了,你还想毁掉未苏姐,取而代之吗?你为了个不爱你的男人,你都做了什么疯狂的事?”
光是他发现的这几件事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了,难以想象,一个外表温良的人,竟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程惜知并没有急于辩解,只是忽然垂泪说,“程逸,我是真心对你的……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没害过你。你跟我上楼吧,我详细解释给你听。”
看着她泪水涟涟,程逸尽管万分不满,但也有一些看不得,他也不想给楼下这些佣人看笑话,就跟她一起上楼去了。
进了屋,程逸走到窗口去,“你解释吧,你说安穗的鞋子不是你弄坏嫁祸未苏姐的,宋屿害人不是你让的,那画你怎么解释?那幅毁人的画是你亲手画的,你抵赖不掉!”
“我承认……”程惜知哽咽着,一脸惭愧,“我承认是我嫉妒心作祟,我看到沈未苏跟怀哥生儿育女,生活甜蜜,我嫉妒的发疯,所以我画了那幅画,想打击她……我实在是太恨她了,她抢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周砚怀也没有属于过你,你干嘛老是觉得他被人抢走?”程逸对她的偏执很无语,转头看了眼窗外,“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周砚怀和未苏姐的,你还做过什么,你不肯认也没关系,会有人一一查清楚的,你及时醒悟吧,你真的错得离谱。”
程惜知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涌上了失控的怒火,他哪像当自己是亲姐的样子,他的立场老早就歪到沈未苏那了。
她看了眼程逸身前半开的窗口,忽然快速地迈步过去。
就当她手要碰到程逸后背的时候,窗外忽然亮起了刺眼的车灯。
她下意识地侧身躲闪了下,程逸就已经回过头了,边往门口走边说,“你想想怎么跟周砚怀解释他会信吧——他来了。”
程惜知紧绷了起来,转眼间,程逸就把门打开走出去了。
她定了会儿,忽然激动地也跑下楼。
到了楼下,她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大门已经开了,连忙冲了进去。
里面,周砚怀站在那一排排画作之前,侧脸是她从未见过的冷肃。
她心口提着气,嗫嚅着,“怀哥……”
好一会儿,周砚怀才侧身,看着她,目光出奇的冷。
她心里一揪,急忙说,“怀哥,我可以解释的……”
“回答我个问题,惜知,如果你撒谎,后果你自己想。”周砚怀双目凌厉如刀,“市面上流传的那些江噩署名的作品,里面是不是有你画的,包括你自己那些大尺度的画。”
“怀哥,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没有那个本事,也没那个理由,我为什么要画那些画,毁掉我自己!”
看着程惜知的眼泪,周砚怀闭了闭眼,缓缓地沉了口气,再睁开,一片清冷地说,“你不肯说实话,没关系,我一件件地跟你清理——就先从你画室里的这些画说起,程逸早前拿了其中一幅给我,我叫专人看过了,你的画,几可乱真,江斯允的模仿功底,都未必有你厉害,惜知,你有那个本事,你也有理由,因为你那样做了之后,我一辈子都会因为亏欠你而自责。我将无休止地受你牵制。”
他眼神甚至透出几分厌恶,“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你让我过去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如同笑话。”
程惜知情绪激动地说道,“怀哥!你为什么要否定我们的过去?我现在是做了错事,但不代表以前的……”
她还想辩解,周砚怀已经抬手甩过去厚厚一沓各种报告,他一字字道,“看过证据再狡辩——程惜知,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的。现在,该是你这些账一笔笔被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