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孟淮上又抽掉了一根烟，才抬脚返回病房。
结果还没走进住院部大楼的门，研究室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等这通指导电话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收起手机，从坐着的长椅上站起来刚迈开步子，一个轻软的声音叫住了他，“小孟！”
是姜栀韵。
她手上拎着一束鲜花，一篮水果。不必说，是来看望他母亲的。
孟淮上三两步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迎面看她一眼，“老师过来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我去接你。”
姜栀韵莞尔一笑，“新来的司机送我过来的。”
闻言，孟淮上一双长眸深处闪过一抹黯色，什么都没说，只稍稍侧身让她先走。
本来姜栀韵是完全没注意的，是在电梯里的时候，不知怎么两个人就被挤得几乎贴在了一起。
恰巧有人赶着出电梯，动作大得胳膊直朝她撞过来，她连忙偏头躲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
他衬衣领子里面的脖子上，有一道指甲抓痕，细长，颜色鲜红。
再往下一点，好像是……牙印。
姜栀韵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些痕迹最有可能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弄的。
——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而且，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没事吧！”孟淮上垂眸看着近乎埋首于自己胸前的人，电梯里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可他还是准确地嗅到了方寸之间的女人身上的香气。
是她惯用的香水味。
很淡，很好闻，混合了她的体香之后，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令他深深着迷。
听到问询声，姜栀韵很快回过神来，同时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事。”
说着，她伸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
这是她不自在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孟淮上很清楚她这个习惯，因此格外深看了她一眼。
姜栀韵自然不知曾经的学生竟然对自己如此了如指掌，更没想到接下来她会一直心不在焉。
即便是在单独跟他母亲聊天的时候，她脑子里也会时不时地蹦出来之前在电梯里看过的那两道殷红。
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孟淮上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距离她第一次在那间简陋的乡村学校教室见到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其实单凭他的外形条件，周围就不可能少了众星捧月的女生，再加上这几年他在院系里的优异成绩和名气，在同学之间的人气，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应该没有女生主动追求。
可是大一至今五年过去了，她还真就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
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问过，还是他故意瞒着她？
——“老师在想什么？”
送她下楼，出了住院部大楼的正门之后，孟淮上第三次侧目看她，“有什么烦心的事？”
压下心头挥之不去的异样，姜栀韵牵动唇角漾开一笑，“老师在想，你怎么都不谈恋爱呢？”
“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带个女朋友来给老师看看。”姜栀韵微笑看着他，“还是说，你瞒着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