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上反复盯着她的眼睛，很快确定了里头的求知欲，“老师希望我谈？”
姜栀韵没想到他会这么反问一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连忙撇开了视线，“那老师不问了。”
孟淮上其实不太受得住她这样子。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但是眼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粉颈低垂的扭捏模样，实在是……可爱。
不像平时的她，更像他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个人！
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孟淮上声色如常地开口，“我心里是有人，不过时候未到。”
姜栀韵侧目看向他。
迎上她的视线，孟淮上用一种轻而有力的口吻，郑重其事地吐出了这句话，“到时候老师就知道了。”
与他模棱两可的言语截然相反的，是他锁定着她的目光，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莫名的，姜栀韵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
一定是她最近太累了，刚接手学校的工作，又因为朵儿突然发高烧住院而焦虑担忧，所以才会心神不定的。
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过是个把礼拜的心力交瘁，睡眠不足，思维能力就下降了。
竟然一再想歪他的意思。
“好！”收回目光，略一颔首，再施施然抬眸看向前方，她下意识地补了句，“老师等你的好消息！”
孟淮上便没再作声。
刚刚她在慌什么？
之后又马上想了什么才恢复如常？
不着急。
孟淮上想，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融掉她端庄优雅的人皮面具，让她为他离经叛道，让她只为他一人倾倒。
他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十来分钟之后，他回到了病房。
看了个把小时专业书，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去食堂打来晚餐安置母亲吃过之后，他拿了衣服去浴室冲凉。
晚上他还要去代驾。
临走之前，母亲突然叫住了他，“淮上……”
当时他刚好在病床边上，正准备拔掉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应声转头，见母亲一脸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犹豫，“怎么了？”
柳嫣的确有点怕这个儿子，不为别的，这些年，自己实在是太拖累他了。
单说找女朋友这件事，她这个当妈的哪有不急的。
只是……他们那个家是早就散了的，她又是这么个身体状况，儿子勤奋上进，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才搁置了个人问题。
她要是主动催问，那就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过看样子，这回十有八九是成了。
她也年轻过，知道这个年纪的人，不单单情感上需要谈恋爱，那方面的需求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几分难为情又掩饰不住开心地笑着，柳嫣把话说破了，“妈是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过来给妈见见。”
孟淮上手上的动作一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会这么巧，她们一个两个都在今天无缘无故提起同一个问题。
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下柳嫣倒是张不开嘴了，总不能说她都看到他背上脖子上的印记了吧！
正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贸然开口，要不就说她只是随口问问，便听得儿子又追问了声，“嗯？”
柳嫣一时拿不准儿子的态度，急中生智地想到个提醒他的办法，“淮上，妈上次看你这件衣服下摆有点开线了，还没来得及给你缝，你去换件衣服。”
“换件衬衫吧！”柳嫣眉眼含笑，“你穿衬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