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事顾夫人也参与了啊,为什么最后受处罚的就只有我们婉言一个人啊。”沈母喃喃低语。
沈父嗤了一句,“你以为这个世界有公平可言吗?”
沈母低头不语。
想到什么,沈母又问:“你准备怎么处置婉言?”
“还能怎么办?若不把她交出去,顾言生和叶淮之能放过我们?”
“怪我!那天婉言出门是我没拦住她,以为她和顾夫人一起去的问题应该不大。”沈母红了眼眶,“可她毕竟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啊!”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父叹了一口气,又去扶沈母,“你就别管这些糟心事了,当心身子。”
说罢,沈父还轻轻抚摸了一下沈母的肚子,眼里一片柔和。
林虞对着镜子正一脸惆怅,叶淮之进来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怎么了?”叶淮之不疾不徐地问,带着温暖祥和的语调。
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林虞冷静地说:“怎么办?我没头发了。”
细听,还能听到她嗓音里的微颤。
微凉的手指触摸上了林虞光滑的头皮,“那等头上的伤口愈合后我就给你买很多很多假发,每天换着戴,一周不重样那种。”那温柔的模样仿佛能抚平世间所有伤痛。
“你说得好像我再也不能长头发了一样。”
“那我纠正一下时间点,在你头发长出来之前我给你买很多很多假发。”叶淮之忍俊不禁。
“这可行。”林虞点了点头。
见到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林虞又问:“你不去公司没关系吗?”
这几天叶淮之基本都待在医院里办公,连带着视频会议也是在病房里的白墙下进行。
会议途中,公司的人多少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有时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护士和医生查房的声音。
有天,在会议结束后,技术部的实习生薛呈问:“叶总,林秘是在医院吗?”
年轻人果然勇猛无畏,一下就问出了其他人的心中所想。
其他人假装在收拾自己桌子上的会议资料,虽没有看着镜头,耳朵却稍凑近了一点。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该问的别问。”
叶淮之温温淡淡的一句话,堵回了所有人的八卦之魂。
扣上笔记本盖子,叶淮之对上林虞探究的眼神,笑了。
“我……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别多想。”他扑哧一笑,“你现在想见他们吗?我指的是探病。”
摸了摸光滑的头皮,林虞厉声拒绝:“不想!”
颜悦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林虞住院的事,找来了医院。
两人刚一对上眼,颜悦一怔僵在房门口,而林虞则一脸羞涩地缩进了被子里去。
“阿虞,你这模样倒是挺……清新脱俗。”
见林虞羞赧,颜悦绞尽脑汁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虞露了一只杏眼出来,憋了半天憋了句,“你这安慰人的模样倒是挺……新颖别致。”
说完,两人都扑哧笑出了声。
听到林虞这段时间的经历,颜悦叹息:“这顾言生到底怎么想的啊?也太疯了吧。”
林虞掩下眼底的愁绪,没说话。
“对了,顾言生围剿沈氏这事你知道吗?”
见林虞一脸发懵,颜悦就叹:“这豪门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真搞不懂,为了家族利益选择联姻,现在又不计家族利益对联姻对象进行围剿,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林虞也一阵无语。
又聊了一阵,颜悦犹豫着问:“这么多年……你对顾言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虞想了下,只说:“顾言生是个我行我素的疯子。”
话落,病房门被拧开,叶淮之正好进来。
“叶总。”
“颜小姐。”
问候过后,颜悦又陪了林虞一会儿。
在颜悦第三次捂着胸口之后,林虞终于问出了口:“悦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应该没有吧?可能熬夜加班加得想吐吧。”
“正好来了医院,要不顺便去检查一下?”林虞提议。
见颜悦正要拒绝,林虞赶紧求助叶淮之。
于是叶淮之适当接话道:“我让助理去安排一下,不会浪费颜小姐多少时间的。”
见状,颜悦再不好拒绝,只说:“那就麻烦叶总了。”
不多时宋时就过来带颜悦去检查。
见宋时已经打理好关系,颜悦不太好意思,“宋助理,剩下的我自己检查就行,您忙您的去,不用陪我。”
“那颜小姐,有什么需要您再联络我。”
想到到底是男女有别,宋时也识趣的回去了。
一系列检查过后,颜悦拿到报告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晚上,林虞打来电话问她检查结果的时候,颜悦正在家里客厅发呆。
“没什么大事。”
不知为什么,她没对林虞说实话。
电话那头也没多想,“那你好好休息。”
“好。”
盯着茶几上的报告,颜悦说不出话来。
这是上天给她和郑克的一个机会吗?
应该是4月底那场商业宴以前的那次有的,盯着b超图,她的手指在胚胎上滑动。
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颜悦给郑克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助理小赵,“少夫人,小郑总被灌了不少酒,我们这会儿正驱车回去。”
“好,我知道了。”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告诉郑克了。
小赵把郑克扶回卧室的时候,郑克已经人事不省。
颜悦简单忍着呕吐感,帮他捡到擦了下身子,最后实在忍受不了那股刺鼻的气味,她去了客卧休息。
起床的时候,郑克已经醒了。
夫妻俩在客厅对视了一下,颜悦还没来得及说话,郑克睨着她身后的客卧冷笑出声:“我现在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攥了攥手心,颜悦说:“我实在没办法忍受我枕边人身上的烟酒味和香水味。”
郑克滞了一下,“那些只是正常的应酬。”
又说:“悦悦,你变了。”
颜悦还能说什么呢?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只抛下一句,“随你怎么想。”就去了浴室。
手撑在盥洗台上,颜悦盯着镜子里憔悴的女人喃喃低语,“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等颜悦再度回客厅的时候,郑克已经离开。
她盯着茶几上纹丝未动的报告单轻笑,默默地去把b超收了起来。
这第一次的冷战就怎么愈演愈烈了呢?
明明以前他们吵架不隔夜的,她只是想要丈夫真心诚意地哄哄她罢了。
手掌捂住眼睛,水汽从指缝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