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出来,宋锦时的脸唰地便白了。
“天盛……集团吗?”
她咬着字,艰涩道。
盛知栀点头,“对呀。”
宋锦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抬头看着两人,觉着十分陌生了。
她以为姓盛的人那么多,不会那么巧的,而裴牧多的那句嘴,让她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天盛集团。
天盛集团。
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天盛集团。
记得戚祈说过,宋母的事和天盛集团有关系。
她也记得,宋父做生意时候,给宋家最后一击的就是天盛集团。
想到这里,宋锦时垂下了眸子,掩住了其中的翻江倒海,“好。”
“问这个干什么?”沈斯年皱眉。
难道宋锦时又发现了什么?沈斯年心下一动。
眸中闪过一瞬的冷意。
但他派的人跟了如此之久,没有说过宋锦时有什么异常,只是与戚祈交往颇多。
沈斯年盯着宋锦时。
宋锦时表情很自然地摇摇头,“只是看盛小姐很有气质,一看便知道家境与旁人不同,我只是好奇,如果盛小姐感到冒犯,我说句对不起。”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盛知栀应道,她用手指拨了拨头发,颇有风情,笑得温柔,“我和斯年正要回去,宋小姐,我们顺便送你回去吧?”
宋锦时毫不犹豫地摇头,略有些疏离道:“不用了。”
盛知栀一愣,“宋小姐,真的不需要吗?”
宋锦时抬眼看着盛知栀漂亮的妆容,和温婉的样子,又看了看沈斯年与她相挎在一起的胳膊,心中难受得发紧。
“不,盛小姐,我自己能回去。”
宋锦时退后了一步,勉强在脸上扯出笑意。
沈斯年皱了皱眉,“你还要等程妈来吧,给程妈打个电话让她不用来了,我们带你回去。”
沈斯年直接便这样说了,宋锦时抬眼盯着他,呼吸重了片刻,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
她直接应下了。
然后转身朝着外面慢慢地走去。
盛知栀略蹙了蹙眉,“斯年,宋小姐这是?”
她感觉不太对劲。
沈斯年抿唇,声音略有些发冷,“不用管了,她就是这样。”
宋锦时在前面慢慢走着,然而泪在眼中蓄着,慢慢又想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原来盛知栀是盛家的人。
天盛集团。宋锦时心里重重念着这四个字。
天盛集团的做法,导致了宋家的衰败,她一直就把天盛集团放在对立面上。
如今宋家败了,盛家踩着宋家上去了,或许是生意场的常事。
她想得通,但想不开。
尤其当她看到如此有教养,明显是富养出来的盛知栀,再对比宋氏的下场,她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去看盛知栀了。
既然沈斯年的新女朋友,他以后的结婚对象盛知栀,那么宋锦时就可以预想到沈家和盛家一同合作,更上一层楼。
沈家,盛家。
沈斯年……
真是给她了一份大礼。
宋锦时的脑袋又开始疼起来,这是她悲伤时必要引起的痛。
那次后遗症确实严重。
宋锦时疼得死死咬住了唇,手心也攥紧。
她闭了闭眼,强制性地把眼泪憋回去。
只是那一脸愁苦还是太明显。
沈斯年和盛知栀带着宋锦时去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沈斯年越过了宋锦时,先行一步地开了副驾的车门,盛知栀随之走过去,坐到了副驾上。
沈斯年把门合上,这才抬眼看向宋锦时。
便看到了她一副愁苦相,这让沈斯年看得心下不舒服,皱了皱眉,“宋锦时,你在苦大仇深什么呢?”
宋锦时摇了摇头,吸了口气,将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淡淡道,“没什么。”
“不会还在……”沈斯年又想起宋锦时几个小时前和他说的话,面色沉了沉,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便开了车门进去了,车门还摔得有些用力。
引得盛知栀侧目,“斯年,怎么了?”
沈斯年冷笑,“没什么。”
宋锦时也开了车门坐进去。
她坐进去后,便手肘支着车门,闭目休憩起来。
盛知栀在副驾坐得很直,扭头看了看宋锦时的方向,无奈笑笑,“宋小姐也累了啊。”
沈斯年没回应,沉默着启动了车。
车里的气氛非常安静,盛知栀也不打扰沈斯年开车,她保持着安静。
沈斯年开着车片刻,感受到不对劲,面色慢慢变得冷凝,突然冷肃出声,“宋锦时,醒醒。”
宋锦时只是浅眯一下,并没真睡,她反应很快,立刻睁开眼睛。
听出沈斯年语气的不对劲,她也有些严肃,“怎么了?”
沈斯年飞快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即将目光转到盛知栀身上一瞬,“知栀,这车有问题。”
盛知栀闻言蹙眉,面色顿时严肃起来,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怎么回事?”
“估计被动手脚了。”
沈斯年额头沁出些汗。
这乔家的婚礼倒是找的好地方,竟然是在半山腰。
山路上开车他也不少,但这时候车出了问题,沈斯年也不能保证完全把车能开出去。
来的好一手啊。
多么俗套的陷害。
倒是敢在他沈斯年这里动手脚,沈斯年脸色冷若冰霜。
真当他吃素的?
盛知栀虽然也慌,但也足够镇静,“你准备怎么办?”
“别怕,速度控制着,一会儿就开出去。”
沈斯年先给两人下了镇定剂,小心控制着方向盘,精准地控着开车的速度和方向,还好他起步速度并不快,这会在这山路里开得还算平稳。
只是路过一个个转弯时才是最危险。
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路面,心中都有一根弦紧紧绷着。
然而,当沈斯年开到一个新的转弯时,只见突然在前方的山坡出现一道刺眼的灯光。
那灯光疾速冲过来,伴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宋锦时脸色微变,瞳孔猛缩,“摩托车?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斯年眯了眯眸,“看起来是的。”
看来还有两手准备,这是做足了准备让他彻底回不去了吧?
倒是真恶毒,这种恶毒,一时让沈斯年缩小了怀疑对象。
做事做绝,还能是谁的风格?
沈斯年挑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