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只是猜想而已。
沈斯年这时候不急着印证那些猜想。
他只盯着面前冲过来的摩托。
摩托速度很快，必然是来扰乱沈斯年的行车路线的。
盛知栀和宋锦时这时也紧紧盯着面前的车，大气也不敢出，恐怕耽误沈斯年开车。
沈斯年倒是第一次被逼到这种程度，他冷笑一声，只在摩托车撞过来的一瞬间控制车身侧开一些角度，使冲击力没有那么强。
然而当然冲击力还是存在的，沈斯年控制方向盘的力度变大，动作幅度也变大。
眼看着面前是一块已经残破不堪的挡车栏，车还是无法控制地撞上去。
盛知栀害怕地闭上了眼。
宋锦时也害怕，她努力想看清楚面前的景象，但还是被车撞到那护栏上的冲击力刺激地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睛，护栏已经是掉下去了，车就在这边摇摇欲坠。
车一晃一晃地，沈斯年目光幽深，“先不要乱动。”
宋锦时和盛知栀配合地点头。
沈斯年尽力在车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计算着。
宋锦时也打量着，脑中飞快转着。
沈斯年沉吟良久，扭头看向盛知栀，“知栀，你先出去。”
“什么？”
盛知栀呆住，面上还有几丝惊恐。
“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出去的风险应该是最小的。”
“但……”盛知栀迟疑着，她不忍心地看着沈斯年，“你出的来吗？”
沈斯年牵起唇柔和地笑笑，安慰道：“别怕，我会出去的。”
没想到上一刻还在看戏，下一刻便是生死难关，饶是盛知栀见过再多大风大浪，也红了眼圈，声音颤着，“沈斯年，你一定要出来……”
这话如同水滴滴在宋锦时的心间，她抬眼看着沈斯年和盛知栀两人的互动。
生死离别时，倒是真情可贵。
宋锦时闭了闭眼，面色发白。
她是不是到死都和车离不开，宋氏夫妇是车祸，她只是瞎了眼，现在竟然又是要在车上遇难。
沈斯年额间沁出汗，他牵着盛知栀的手，话语里不断安慰着盛知栀。
盛知栀慢慢打开车门。
车晃了晃。
沈斯年迅速道：“知栀，别怕……”
盛知栀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也对面前的情境极为害怕。
宋锦时也开口安慰着盛知栀，“别怕，盛小姐，不会有问题的。”
车一直微微晃动着，盛知栀下得谨慎而小心，动作尽量利落。
这时候根本不敢出错。
宋锦时看得屏住了呼吸。
沈斯年也是十分严肃。
直到盛知栀整个身体都离开了车，沈斯年才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车还在晃着。
然而这时候宋锦时和沈斯年的情况是不允许两个人下车的。
盛知栀下去之后，便马上去拨打申请援助的电话。
沈斯年看着她在外面一系列行动，松了口气。
接着他如同彻底摆烂一样，松了语气，“啧，宋锦时，你怎么总是遇到生死局。”
宋锦时瞪他，皱眉没好气道，“你不也在局里？这时候说这种话干什么？你心就那么大？”
“巧了，就这么大。”
沈斯年悠悠道。
“……”宋锦时一时凝噎。
沈斯年的动作不敢太大，他面朝着前方道：“宋锦时，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乔林萧？”
从婚礼刚开始，就一脸哭相。
“……”宋锦时全神贯注注意着车的晃动，根本就不想回这些她看起来无聊至极的话题。
“宋锦时。”沈斯年又重复了一遍。
宋锦时不耐烦地叹口气，“沈斯年，你想说什么？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沈斯年挑眉，“你不想再回答，那好，我换个问题，宋锦时，你是，因为我进的沈家吗？”
又是类似的问题，宋锦时认为沈斯年问了很多遍了，可是其实无论她怎么回答，结局不都还是一样的吗？
她说是为了沈斯年，难道沈斯年就知道她的心，就能做些什么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盛知栀已经成为了全圈内公认的沈斯年的女友，宋锦时说什么都不可能逆转这个事实，他对盛知栀的情感。
他会娶盛知栀，而宋锦时自己去为宋家夫妇报仇，两个人以后的路有何相干？
她的回答有意义吗？
“这答案对你有什么影响吗？应该没有吧，沈斯年。”宋锦时淡淡道，却又突然扯扯嘴角，“你本来就喜欢盛小姐，我也不该强闯进来，现在婚姻闹剧终于结束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了，我们以后的路就此别过了，这问题还有意义吗？”
“别过？没那么简单。”沈斯年垂目，“你是喜欢我才进来的，还是为了利用我？”
宋锦时惊讶，“利用你？利用你干什么？”
沈斯年听着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却没有相信的底气。
他思考很久才道：“宋锦时，你恨我吗？”
“不。”宋锦时摇摇头，随即疑惑地看向他在的地方。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恨沈斯年？
她倒是不懂沈斯年的意思了。
“如果你恨我的话……”沈斯年抿唇，“与知栀是无关的。”
说到这份上了，宋锦时才明白什么意思。
沈斯年这是，还怕她宋锦时纠缠他？为了盛知栀先把她这边的路铺了？
至于保护到这个地步吗？她宋锦时能有什么威胁？
宋锦时不假思索地坚决道：“沈斯年，你别怀疑我会耍阴招，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你们。”
“不是这个事情。”沈斯年抿抿唇。
看起来宋锦时还不知道那么多事，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绕只是想到，沈斯年心下便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
他竟然觉得宋锦时越来越远，像攥不住的流沙一样，慢慢的将会随风流走。
沈斯年慢慢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他摸摸唇，一时觉得自己问得多余。
一切查了之后，都会明朗。
两人思绪翻转间，车突然晃了晃，甚至还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宋锦时有些紧张地攥紧手心，“又开始不稳了。”
“嗯。”沈斯年也轻轻调整着坐姿，眉目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