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沈霖咧嘴笑开,“我只对你这么认真,我最独一无二的温温。”
戚祈脸色一白,“别叫那个名字!”
沈霖手臂很长,所以他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时,手可以直接碰到戚祈的头。
他贪恋地看着戚祈,“我的温温,无论怎样都这么漂亮。”
“……”
戚祈沉默,她现在的这张脸,是她挑的最普通的,最不出众的那张。
就这样,沈霖也能把她看出花来。
戚祈抿唇,“不要油嘴滑舌。”
沈霖笑笑,虚弱的他比平时的疯劲不一样,柔和地多得多。
“如果我能在死前和我的温温说这么多,我说的只会是真话。”
沈霖说到这,又咳嗽了两声。
嘴角溢出一丝血液。
戚祈听到了吞咽声,她皱眉,“喂,你不吐出来的啊?”
“那样不好看。”
沈霖笑笑。
戚祈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丝,淡淡道,“可以了。”
沈霖愣了愣,随即便低声笑起来。
他这么一笑,戚祈吓了一跳。
她纳闷道:“你笑什么?”
沈霖似乎有用不尽的耐心,“笑我的温温不怕脏。”
戚祈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沈霖今晚,似乎格外的……恶心。
腻腻歪歪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
戚祈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沈霖挑眉,“嗯?”
“……算了。”
戚祈放弃了。
她从沈霖的床边走开,走到窗边,话飘在风里,“沈霖,活到我死的那一天,即便那也不远了。”
戚祈嘲道。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活到哪一天,路都走到现在了,她会什么时候失掉性命,她自己都不知道。
沈霖想说什么,但咳嗽得厉害,只能眼睁睁看着戚祈离开。
他嘴角溢出更多的血液,但越吐,他眼中抹上疯狂的亮光。
他要活到看温温死的那一天,这是他们的约定。
——
宋锦时看着自己一身行头,略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什么武功盖世,或者天纵奇才,也不偷不抢的,穿着这一身夜行衣,真是……
“你们平时都这么干?”
裴牧理所当然地点头,“这不是很正常。”
“好。”
宋锦时接受这个事实很快。
这次的订婚宴,很热闹,准备的也很豪华。
宋锦时看出来了。
仅仅是订婚,已经与沈斯年和她结婚时完全不一样。
当时沈家遮着掩着,就只有圈内一些人知道他们结婚了,但现在沈斯年和盛知栀的订婚典礼,竟然不像他们那样的“隐婚”。
沈家,盛家,可真重视这场婚礼。
宋锦时自嘲地牵起唇。
都这样了,当年她为什么非要进来呢?
折磨自己。
裴牧皱眉,喊着宋锦时,“喂,宋锦时,想少一点,安心完成我告诉你的事。”
“嗯。”
宋锦时淡淡“嗯”了一声。
裴牧只说要来盛家取证,取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需要利用些小手段,放些小东西便可。
但宋锦时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裴牧估计还有些意图,只是她暂时还不知道。
宋锦时和裴牧藏起来,并看不到宴上的内容。
但当她做完裴牧让她做的事,才刚回到自己曾经站的地方时。
周围突然响起脚步声。
四面八方来了人,就直接围住了她。
宋锦时一惊。
是谁?
这些人甚至身上还带着武器。
宋锦时不敢轻举妄动,但她脑子飞速旋转着,总觉得太过奇怪,她怎么……
然而她还没思考完,便看到围住她的这些人让开了一个小道。
一个穿着正装西装的男人走出来,宋锦时认出了这人。
她蹙眉,难道真是她倒霉,怎么刚出来,边碰到了——李秘书。
沈斯年身边的人。
李秘书笑得礼貌,“宋小姐,好久不见。”
宋锦时牵牵唇,“好久不见。”
她并不想见。
李秘书那边人多势众。
宋锦时知道自己硬刚,他们虽然不会把她弄死,但也得把她打晕带走。
到时候再醒来,都不知道是在哪了……
宋锦时蹙眉,“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的,沈总找您有事。”
李秘书说得像是做生意一样。
听得宋锦时无语,她没好气道:“走吧。”
走前,宋锦时回头看了眼自己站过的地方,急速思考着。
看到沈斯年的车的一瞬间,宋锦时想通了。
她眯眯眼,好哇,裴牧,敢情就没想过她可能会跟着他们离开?
敢情是再通过沈斯年来试探她一遍啊?
她说,这次怎么会被发现的这么容易,按照裴牧的经验,是不应该的啊。
想到上次裴牧利用她引徐家的打手出来,宋锦时对裴牧的风格算是了解了。
心里骂着他,宋锦时被带到了那车旁边。
李秘书打开了车门,他还做了绅士手,笑眯眯招呼道:“宋小姐,请上车。”
宋锦时叹口气。
她现在真的不想再看到沈斯年了。
但她不得不坐上去。
车门打开后,可以看到车上的沈斯年,但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宋锦时抿抿唇。
她坐进去。
坐进去的一瞬间她就挑唇讥讽,“是不是还应该戴个手考过来?”
沈斯年莫名的沉默着,他气压很低。
宋锦时笑了笑,对于他这样的气压仿佛见怪不怪。
上次他这样,还在怀疑她偷资料,要对沈氏做什么。
“又要安什么罪名给我?”
宋锦时直接道,“是要说我破坏你们的订婚宴?还是要说我图谋不轨来伤害盛小姐,还是要说我两者都是?”
沈斯年还是不说话。
宋锦时有些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沈斯年了。
她继续道:“沈斯年,既然你带我来这里,你就是有话要说,你就说吧。”
沈斯年沉默地把一沓纸放在宋锦时怀里。
他这时候才出声,“签了吧。”
宋锦时看着那文件,好几页,她翻开慢慢看着,看完后,她整个心又是浸在凉水里一样。
这一瞬间,她对沈斯年失望到了极顶。
但她不会流泪了,她只是抬眼,狠狠瞪着沈斯年,眼中迸出强烈的怒意,“沈斯年,你真是个合格的丈夫啊!”
原来她就是那么恶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