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斯内普是怎么知道莉莉怀孕的事情的?”送走詹姆和莉莉后,伊莱皱着眉头,向后仰靠在自家的沙发上,凝视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你问过莉莉了吗?”他问自己的妻子,表情显得很是凝重,“如果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答案,那我就必须要去调查是不是彼得再一次选择了泄密,又或者更糟的情况出现了,凤凰社里出现了一名新的告密者。”
佩妮正在俯身查看艾萨克和多萝西的情况,在听到伊莱的询问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刚才在楼上和妹妹主要聊的不是这个:“这件事我们没太提,毕竟她和詹姆平时都待在凤凰社里,和工作有关的信息你肯定知道得很清楚,我就没有多问。不过提到斯内普的话,事情或许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莉莉怀孕后她和詹姆去爸爸妈妈那儿住了几天……小镇上就那么多人,而斯内普家和我们家离得很近,他完全可能从共同认识的人里听到这个消息。”八壹中文網
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伊莱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合理性,最终点了点头,姑且认为这个假设可能性确实比较大。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搭在自己的眼前,没什么精神地长长叹息。
“最好是这样,我明天就在凤凰社里再核查一遍……间谍,告密者,管不住嘴巴的单细胞朋友,毛躁莽撞的同伴,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整天都在面对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它似乎在大幅度消耗我的生命力,我感觉得到。”
面对丈夫的抱怨,佩妮在短暂的错愕后不禁失笑。她转过脸去看伊莱,眸中的光芒和唇角的笑意都显得有点促狭。
“难得看你在发脾气,虽然不是很明显。”她饶有兴致地说,“最近压力是不是有点大?亲爱的。”
“我想是的。”伊莱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叹着气承认,“天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把我们原本正在执行的计划又一次打乱了,真是见鬼……你相信吗,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会带着某种特殊的能量,能够打败伏地魔?又或许我们需要一些时间,等到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之后才能见分晓?那意味着伏地魔至少还要横行二十年,说实在的,按照现在巫师的伤亡情况来说,我有点怀疑英国魔法界能不能撑过这么长时间……或许我还是应该期盼我们的外甥或是外甥女有异乎寻常的超能力,比如是梅林转世什么的。”
听起来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佩妮耸耸肩,对他后半段放飞自我的假设不置可否,不过她想了想,说:“如果你问我相不相信那个预言,我好像还是挺相信的。”
“什么?”伊莱惊讶地说,睁开眼睛去看自己的妻子,感到十分错愕,“你相信?这让我有点惊讶了,亲爱的,你平常好像没有表现出过对神秘学的兴趣。”
“是的,我比较喜欢确切的能说得通的事情。”佩妮说,“不过魔法本身就已经排除在逻辑之外了,相关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对大多数麻瓜而言,魔法就是神秘学的一种,占卜同样也是。用神秘学打败神秘学,听起来也挺合理的……不过我想这件事情的重点不是我相不相信,而是我们都能看到的——伏地魔相信了它,这或许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虽然预言的出现打乱了一些我们的计划,不过它说不定也能帮得上一些忙。”
伊莱不自觉地变换了一下姿势,专注地凝视着她。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美国那边二战后新流行起来的一种辅助刑侦手段,叫心理侧写……在世界范围还不算非常受公认,我从我的同事亚伯拉罕.米尔顿那里学了一些,你知道,他之前是伦敦警察厅的。”佩妮简单地说,她从茶几上拿了纸笔,坐到丈夫的旁边,在纸上简单地勾勒了几笔,潦草地画出一个笼罩在黑色兜帽里的人影。
“心理侧写一般会有关于肖像的描写,不过鉴于我们都知道这个人,这部分就可以略过了。”佩妮说,在纸上圈出伏地魔的身形,“黑色斗篷,神出鬼没,领导了一个恐怖的私人邪恶组织,明明这么有能量,但似乎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你知道,如果是一个党派的政客首脑,他会用华丽的语言将自己的做法冠冕堂皇地包装起来,给所有人洗脑,取得他们的支持,而不是像这样,让大部分人直面他的恐怖,这并不利于聚拢人心,让人们拥护他的主张。”
“他不是一个政客。”伊莱评价,“格林德沃或许是,但他并不是。我认为他……或许只是一个渴望强大力量、害怕死亡的人,伏地魔这个代号的意思就是飞跃死亡,而为了活得更久,他甚至能把自己的灵魂劈成两半,用杀人的方式,他显然没有完整成型的三观。”
“这是他的一个很矛盾的部分。”佩妮说,在纸上写下害怕死亡的字样,而后将它圈了起来,“我读过你魔法史的课本和相关书籍,知道一个巫师如果想要追求长生,有比组织起一个军队更有效也更正派的办法……尼可.勒梅已经六百多岁了,是不是?魔法界著名的炼金宗师,炼制出了能够延续生命的魔法石,甚至不光他自己受益,还可以带着他的妻子一起长生。我注意到魔法界对他是很尊敬推崇的,如果伏地魔想要的仅仅只是长生,他只需要精进钻研炼金术就好,他的前面甚至有一个成功的先例在,虽然不容易复制,不过从伏地魔现在的力量看,这对他来说应该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伊莱的眉头皱了起来,从这个角度考虑伏地魔的动机,对所有人来说都还是头一回,而对这样一个邪恶至极也强大至极的黑巫师进行剖析的甚至是一个麻瓜,如果伏地魔能知道这一幕,他一定会怒不可遏的,伊莱莫名地确信这点。
在良久的斟酌后,他思索着说:“我不能确定,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我想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他想追求的不止是「长生」,而是「无敌」,他不光怕自然的生老病死,也怕有人能打败他,连一星半点的可能性都害怕,所以才对关于救世主的预言这么看重。二是他可能,也许,并不想走前人走过的路?这完全属于无据猜想的部分了,我没法肯定,只是一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更奇怪了。”佩妮若有所思地说,“一般来说,扭曲的想法往往产生于畸形的童年。孩子是很难在很小的时候就产生不容别人战胜自己的感觉的,因为成年的家人会带来力量的压制,成年人本身并不需要真的有多强,但孩子肯定有一个人生阶段会对成年人进行仰视,接受自己并不强大是成长的一部分。伏地魔的这部分似乎完全缺失了,对他来说,所有的人都是能够战胜的,他对此没有疑问。”
“或许也并不是。”伊莱想起有关伏地魔的传闻,大家都说他至今没有在明面上染指霍格沃茨,是因为惧怕邓布利多。这是当然的,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每一个在霍格沃茨毕业、被他教过的学生都应该公认这点。
“所以他有对于师长的畏惧,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听完他的分享,佩妮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
“伏地魔听起来像是个童年家庭不完整的人。”伊莱评价道,“然后他长大成人后就肆无忌惮地破坏了许多个家庭,让大家的家庭都变得不完整了,这个逻辑细想倒是挺流畅的。不过我必须要说,这个话题怎么看都有点危险,不要轻易和别人提起,亲爱的,保险起见。”
“别在意那个。”佩妮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她点了点手中的纸,凝视着上面关于伏地魔的一些崭新角度的信息。她凝视着这些信息,像是在透过纸张去注视那个可怕的黑巫师,她想起他出现在首相办公室里时的轻蔑和不以为然,闭了下眼,唇角无声而冰冷地浅浅勾了一下。
“这是一个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很可能没有尝试过失败滋味的人。”她轻声说,“太傲慢了,只要能拿出比他强大的力量,他是无法进行预判,而后做出反应的……他不相信自己会失败,但又恐惧任何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力量。他认为自己能缜密周全地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因为他对麻瓜的傲慢和鄙夷是融进骨子里的,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关于巫师的预言而兴师动众搜寻,但在面对麻瓜的反击时,他甚至可能蠢得甚至不会去躲,因为不相信来自麻瓜的拳头,真的能打到他的脸上。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伊莱,一个由麻瓜设计的圈套,同时又有预言中的救世主参与,他一定会钻,他打心底轻视有麻瓜参与的一切事情,他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