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夫妻,这样的触碰最是勾人。
若是假夫妻,则是不小的暧昧。
萧暮秋见她只穿着一件轻透的纱衣,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
柔亮的头发散在肩头,发香清爽了晨时的穿堂风。
风拂起她的发丝。
人有着别样的风采。
好一个赏心悦目的清秀佳人啊。
萧暮秋不由的多看两眼,顺带为她盛上一碗粥。
“公主,小心烫。”
温灵蕴的手掌贴着碗壁,并不掩饰话语中的娇意:“驸马~你给本宫吹吹~烫手手~”
能不能不要讲叠字!
可爱到犯罪!
萧暮秋一把拿起放在腿上的团扇,对着碗不停地扇风。
神情专心致志,虔诚如一名教徒。
“公主,这下不烫了。”扇过一阵,她将碗推回温灵蕴手边。
一举一动尽是温和与耐心。
温灵蕴心底美滋滋,捏着勺子尝上一口,满足道:“嗯,好吃。”
本身是清淡的米粥,因为萧暮秋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凭增了价值。
每一口都值得回味。
清甜的滋味缭绕回旋在舌尖,温灵蕴舍不得下咽,都不愿再生萧暮秋扰她美梦的气了。
普通的夏日早晨,一下子变得不普通。
树上有小鸟啾啾。
格外悦耳好听。
她侧眸去端详萧暮秋。
这人吃饭跟小鸡啄米似的,饭量小,吃得也慢。
斯文的很。
如果说以前她对萧暮秋的喜欢是克制、是隐忍。
那么得莲忍禅师点化后,她的心房开出一条缝,喜欢在汩汩的流出。
趁热打铁。
她打算约萧暮秋去金鹤楼听听戏。
嘬了两口粥,她鼓起勇气道:“今日天气真不错。”
萧暮秋撕下一小块胡饼吃进嘴里:“嗯。”
“你陪本宫出府去逛逛呗,听说金鹤楼新排了一折戏,可好看了。”
“好啊。”
温灵蕴笑弯了眼:“本宫这就去换衣服。”
偏偏有人跑来煞风景。
是元宵回来了。
他带着府兵,在平康坊找了一晚上的萧暮秋,发誓差掘地三尺也要把萧暮秋找出来。
一队人马累得头晕眼花。
今晨夏叶派人来传话,才晓得萧暮秋早就回来了,便来鹤兰园向温灵蕴复命。
温灵蕴忙着和萧暮秋打情骂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体谅他一夜辛苦,问他想要哪样赏赐。
萧暮秋忙道:“元宵总做我的跟班屈材了,还是让他回驸马府做小管家吧。”
“你想得美!”温灵蕴戳穿她道,“他不在,你就可以放心逛青楼了吧,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萧暮秋:“……”
打铁还需自身硬。
萧暮秋自知不够硬,继续埋头喝粥
元宵在门外道:“奴才别无所求。”
温灵蕴便吩咐夏叶,赏赐元宵及一众府兵白银一百两。
萧暮秋羡慕嫉妒恨。
一百两!
她昨天好说歹说才统共要到十两。
堂堂驸马,赏赐竟没有奴才高。
世间还有比温灵蕴更可恶的女人吗。
赏银来得很快。
全数放在托盘上。
元宵接下这一盘子沉甸甸的雪花银,叩谢公主大恩。
后又禀告道:“奴才回府时在门口遇到桑大人,她求见殿下,劳奴才通传。”
“桑谨?”
“正是。”
温灵蕴下意识的转眸,看向萧暮秋,就见她脸色沉得厉害,嘴唇上的血色也跟着淡了下去
肯定是被气的。
忙夹了一块爽口的酸萝卜放进她碗中。
关心的问:“驸马你吃醋了吗?”
“没有。”
萧暮秋哪肯承认,语气亦是不太好,直将酸萝卜夹进口中,用力一咬——
娘呀!好酸。
酸得她牙花子发软。
这酸萝卜居然比醋还酸。
萧暮秋歪了下嘴,静待舌尖的酸意散去。
温灵蕴瞧着她这怪异的表情:“驸马你……怎的了?”
“微臣……无碍。”萧暮秋强咽下酸萝卜,端起碗,大大地喝下一口粥。
温灵蕴又问元宵:“桑大人可有递拜贴,贸然登门实属不妥,你让他改日再来吧。”
元宵:“桑大人说他一来拜访公主,二来与驸马叙旧。”
萧暮秋心里咯噔一下。
桑谨与她有何旧可以叙?
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是……想替桑二报昨夜之仇?
桑家是高门大户,最顾念脸面,哪敢主动提及桑二在莺花楼的所作所为。
可万一桑谨想用这事来破坏她和温灵蕴的“夫妻感情”呢?
很有可能!
老话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桑谨大清早的跑来公主府,一准没好事。
萧暮秋再吃了一块酸萝卜,酸得她抖了个激灵。
她决定走为上策。
“公主,微臣还有别的事,就先行告退了。”
她作势要走,白玉腰带却被一根葱白的玉指勾住。
“!”
萧暮秋舌头顶了顶一边脸颊,她实在不懂为何公主殿下这几日如此喜欢她的腰带。
动不动就拿手指勾着。
话本子里,西门龙庆就是这般勾掉金莲儿的腰带,还把人压进床上的。
由此可见,这动作媲美耍流氓。
温灵蕴眼波里有情意闪动:“瞧你,真吃醋了?”
“公主多虑了,桑大人与您有过同窗之谊,前来拜访您是理所当然的事。”
“本宫可没说你是吃桑大人的醋。”温灵蕴柳梢含笑。
越描越黑!
萧暮秋不敢再开口,将白玉腰带从温灵蕴的指下解救出来,却又反被抓住袖子。
还没完没了!
她穿了一件方领白袍,衣料轻软,只稍稍被这么一抓,就有了皱痕。
这衣裳是她自己花钱买的,剪裁和绣工非常讲究,费了她不少银子。
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
忙问温灵蕴:“公主,你净手了吗?”
“……”
温灵蕴一巴掌打在她腰侧,恼羞道:“你的衣裳本宫还碰不得了?”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样意思?”
衣裳都不让碰,身子岂不是更不让她碰了。
绝对不行。
她看了这么多年的肉.文,光是纸上谈兵哪行。
有朝一日,必须得付诸实践。
“你先陪本宫换身衣裳。”
“夏叶陪你就行了,微臣是真有事。”
“你一不用去早朝,二不用去翰林院,能有何事?去青楼?”
干嘛动不动提青楼!
萧暮秋百口莫辩,甩了下袖子,自觉钻进了西梢间。
温灵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吩咐夏叶先去前院,把桑谨引至花厅稍候。
夏叶应下:“是。”
.
“驸马,你帮本宫看看,穿哪条裙子好?”温灵蕴穿过珠帘,拉开了衣橱。
萧暮秋看得很来气。
公主要见心上人了。
都在迫不及待的选衣裙了。
温灵蕴巴不得她酸成醋坛子,忽略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一件件地指着问。
“这条鹅黄的如何?”
“没品位!”
“这条雪色的如何?”
“可以,给桑大人送丧。”
“这条石榴红呢?”
萧暮秋:“!”
啥!
温灵蕴还有石榴红的裙子?
她从没见温灵蕴穿过。
心里立马不平衡了:不穿给我看就算了,却要穿给桑谨看。
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萧暮秋:“太艳,俗气!”
温灵蕴一手叉着腰,悠哉悠哉道:“这颜色风清清穿得,本宫为何就穿不得了?”
萧暮秋:“!”
好端端的,你跟你亲爹比什么!
等等!
公主如何得知风清清总穿石榴红的?
萧暮秋目光总有一丝了然。
叹许公主殿下手段高明,不光派元宵盯着她,还派人盯着风清清。
萧暮秋:“那你穿你穿!”
“你凶本宫!”
萧暮秋崩溃。
她哪里凶了,只是声音大了一点而已。
呃——
不好意思。
云淡风轻的人不应该这样。
她喉间一动,调整出清和的嗓音:“那就这条石榴红吧,公主面若桃李,这条裙装很衬你。”
她姿态轻松,有一种我无所谓的态度。
这下,反将温灵蕴一車。
温灵蕴便冷笑着把石榴红裙放回衣橱,改拿一条雅黛色的百褶长裙。
上回她同萧暮秋逛街,就穿的这条裙子,特意去造办处绣坊挑的。
“干脆本宫穿这条吧。”
萧暮秋对这裙子印象深刻,不受控制的瞪了下眼,不准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心口不一道:“……行……行啊。”
“那本宫这就去换。”
萧暮秋双手负到腰后,免得攥到发白的小拳拳暴露她火烧火燎的心。
和离!
必须马上和离!
红杏出墙的媳妇儿她不要。
恰在这时,夏叶在殿门外清凌凌的一声喊。
“公主,桑大人客气,带来好多礼物送给您,全放在前殿了,现在前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奴婢便将桑大人请去了宜兰水榭。”
别人送礼顶多两三样。
桑谨送礼直让前殿都没处落脚了。
送这么多,不像登门拜访,倒像是上门提亲。
萧暮秋不满的“戚”了一个音。
她的这番表现,温灵蕴看得心满意足,嗔她嘴硬。
明明就是吃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石榴裙本宫只穿给你一人看。”温灵蕴点点她的鼻尖。
“哼,”萧暮秋侧开身,倒进美人榻里躺着。
她两手枕在脑后,双眸望着房梁,脸上满是骄傲,像位打了胜仗的将军,“什么时候?”
“你说呢?”温灵蕴眼波偏媚,流露出挑逗之意。
萧暮秋顺着她的引导,想起了西门龙庆和金莲儿在床榻上……嘿咻嘿咻的姬烈动作。
嗯……
石榴红娇艳,就该那啥的时候穿,肯定很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