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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萧暮秋因醉酒在玉凛殿为皇贵妃哭丧一事,插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皇城。
成为了今年皇家最大的笑料。
温灵蕴不愿她重蹈覆辙,一番梳洗换衣后,亲自从刚打来的井水里,舀出满满一瓢,泼了萧暮秋一个惊天动地。
彼时,萧暮秋尚在做梦。
她梦到温灵蕴身穿波斯舞裙,路肩露腰还露腿,在莺花楼的舞阁里旋转跳跃、扭腰甩胯……
妩媚动人,性感摄魂。
而她就坐在台下吃包子。
两个大包子,又白又软,热乎乎香喷喷软绵绵,她一手拿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温灵蕴停下来,跺跺脚道:“你别吃了~包子重要还是人家重要~”
她不解风情道:“包子重要,微臣饿——”
话讲到一半,温灵蕴就柳眉倒竖的奔下舞台,朝她呼来一巴掌。
啪——
同时她浑身一凉,“呀”的一声从床间弹坐而起。
一垂眸,发现自己浑身湿透。
而温灵蕴就拎着一木瓢站在床边,弯下腰身,双目满含关切,眉眼处却挑着羞怯之意,磕巴的问:“驸马你……醒,醒啦?”
萧暮秋的酒意尚在,但人清醒许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瓢上,语气不明的问:“你是不是拿凉水泼我了?”
温灵蕴避而不答:“你你你……还记不记人家……人家和你……那啥……”
“记得。”
她的反应在温灵蕴的意料之外,设想中萧暮秋应当同她一样害羞才对。
怎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虽然那啥的时候她们衣服没脱干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能算真正的肌肤之亲。
但……该亲的地方都亲了。
萧暮秋亲的可起劲儿了。
温灵蕴忍着羞和犹如擂鼓的心跳,小声的问:“你都记得什么?”
“微臣记得吃包子。”
“哎呀~讨厌~你坏死了~”温灵蕴把脸埋进两手中,细长的腿并得紧紧的,咚咚咚的踏着小碎步。
萧暮秋:“……”
她不就吃个包子嘛……
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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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马车上共坐了三人,温灵蕴、萧暮秋,以及一直在等待自家姐夫酒醒继续商量借宅子一事的温鹿川。
温灵蕴粉颊晕红,一直低头不语。
萧暮秋穿着一身干爽的衣裳,周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率性随意的气质,好像一个时辰前耍酒疯的人压根不是她。
她正在认真思考……
思考到难处时,偶尔瞄一眼温灵蕴。
每瞄一眼,她的思考就加深一分。
思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她吃包子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吃的?
触感和手感都太真实了。
不像是在梦里。
但如果是在梦外,温灵蕴的反应也太特别了……
此乃思考中的最大难点。
她百思不得其解。
缓缓抬手,曲起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对着虚空抓了抓。
这个动作落进温灵蕴的眼中,媲美耍流氓。
小粉拳不不由分说的砸向萧暮秋:“讨厌~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啦~”
温灵蕴丢下这句话,红着脸侧过身去。
萧暮秋:“???”
她有一种猜测,吃包子很有可能真的不是在梦里,而且她吃的也很有可能不是包子……
而是温灵蕴的……
萧暮秋一怔,僵成一尊雕像。
脑袋却停不下来,回忆着自己在醉酒后是否对温灵蕴做出了某种禽兽不如、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恶行。
她在惊慌之外还有……欢喜和自豪。
哇,她好像把温灵蕴那啥了……
马车内,空气仿若静止。
温鹿川想要活跃活跃气氛,道:“父皇终于醒了,孤好担心他,不过孤又好怕他,他又要来日日检查孤的功课了……对了二姐夫,借宅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萧暮秋不满他的打扰,敷衍道:“陛下苏醒才是今日最要紧的事,改日咱们再谈吧。”
一提到陛下,她就有了另外一个需要深刻思考的问题。
陛下真的醒来了吗?
如果真的醒来,她自然求之不得,万一是假的呢……极有可能是皇贵妃为了安抚朝臣布置的假象……
毕竟小哑巴昨天傍晚还来过公主府,当时也并未提及风清清有何异样……
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解。
萧暮秋满脸愁云残雨,眉毛都快跟着头发一块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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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进宫不算早,赶到养心殿时已是满院子的人。
乌泱泱一大片。
一半是皇亲国戚,一半是朝臣勋贵。
萧暮秋同属于这两个阵营,是以认识每一个人,只是不太熟。
她和温灵蕴一起,挤进人群挨个见礼。
后又陪着温灵蕴去向后宫的娘娘们问安。
上回见到这么多娘娘,还是上元夜宫宴。
有点年纪的娘娘,沉稳内敛,喜怒不显,个个昂首挺胸,像一只只骄傲的花孔雀。
年纪尚轻的娘娘则无法保持镇定,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了激动,抱成一团相拥而泣,嘤嘤唧唧。
萧暮秋环顾一圈,跟温灵蕴低语道:“短短半年,后宫里头又添了好几张新面孔,你可认得全?”
弦外之音无非是揶揄老丈人老当益壮。
要换作以前温灵蕴会责备她以下犯上,如今却同她打情骂俏:“你羡慕?要不本宫帮你纳两个妾?”八壹中文網
萧暮秋立马闭了嘴。
好端端的做甚把话题移向她?
温鹿川从头到尾跟着她们,微微屈膝缩在萧暮秋的背后,得意道:“二姐夫,这可是我跟二皇姐提议的,你的骚病严重需要几个小妾疏解!”
萧暮秋两耳中如有惊雷炸响。
她准头瞪着温鹿川,压抑着嗓音道:“你把我的病告诉她了?”
“嗯呐,”温鹿川摊摊手道,“你没有说不能告诉二皇姐啊。”
萧暮秋顿感万箭穿心。
一大口老血涌到嗓子眼,硬压着没喷出来。
讲真的,若不是此刻有诸多人在场,她非踹死温鹿川不可。
温灵蕴跟几位娘娘寒暄结束,一扭身,瞧见萧暮秋的脸涨成猪肝色,两眼赤红,呼哧呼哧喘粗气,后槽牙咬得嘎嘎响。
她眉心竦动,担忧的问:“驸马,你——”
温鹿川抢白道:“嘘,二皇姐,不要打扰二姐夫,她骚病犯了。”
温灵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