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秋冲夏叶挤挤眼,像个顽皮的小娃娃在故意卖弄爹娘送予自己的糖果一般,洋洋自得道:“爱之深责之切,公主她是太爱我了,气恼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话音还没落地,门内的人儿便轻唤夏叶进殿。
夏叶应声推开门,抬脚进去又很快出来。
萧暮秋焦急的等在外头没走,一见她出来,忙不迭的问:“如何?公主是不是特别担心我的身体,让你代她传话。”
夏叶的眼中无悲无喜,用一种看舔狗的眼神看她,道:“公主让你沐浴完毕后去偏殿睡,免得把风寒传染给她。”
萧暮秋:“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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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暮秋有一种刚觅得真爱就失恋的感觉。
她失落的泡在浴桶里洗完香香,又失落的擦干身子和长发。
从头到尾脑子里都在琢磨一个事——温灵蕴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淡了。
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她穿好一身雪白的亵衣,磨磨蹭蹭的到了偏殿。
偏殿内没有点灯,也没有点香,床榻也是硬邦邦。
萧暮秋睡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她的皮肉和骨头。
她宛如一条濒死的鱼,在榻上把自个儿摔来摔去。
不嘛不嘛~
她要和媳妇儿挨着睡,她想跟媳妇讨亲亲讨抱抱。
若是在御平公主府,她尚可以抱着肉.文和春.宫秘戏图排解漫漫长夜的寂寞。
可此刻是在宫里,她没有可以排解寂寞的娱乐活动,对温灵蕴的想念如野草般疯长。
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西门龙庆。
虽然他渣,但他起码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杀完金莲儿全家之后,还能厚着脸皮去求金莲儿回到他身边。
她觉得她可以学习西门龙庆的厚脸皮,去温灵蕴面前刷刷存在感。
或者去向温灵蕴表达自己的心意,起码能让温灵蕴从她的行动中感受到她的爱意。
就像西门龙庆对金莲儿那样,纵使金莲儿冷嘲热讽,他依然坚持不懈的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说干就干。
她在肩头披上一件松松垮垮的薄衫,一路来到寝殿外,试探着推了推门,竟然发现门没锁。
这说明什么?!
她自作多情的想,说明温灵蕴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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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温灵蕴真的早早歇下了,只不过一直没睡着。
她躺在床上,眼底飘散着迷茫,一遍遍默念着大皇姐对她讲的那番“忽冷忽热论”。
别看总共就几句话,但浓缩就是精华。
她需要好好咂摸品味,进而消化吸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以便更好的使用。
顺带回忆了一下她多年来和萧暮秋的相处方式。
还真就如大皇姐所言,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热情主动,萧暮秋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爱搭不理。
所以她决定采纳大皇姐的建议,转变策略,以守为攻。
从现在起,她要对萧暮秋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好让萧暮秋也尝尝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滋味。
下定决心后,她豁然开朗,起身去锁门。
刚走到门边,门就被人从外大力推开。
紧接着就是萧暮秋那张笑盈盈的脸和清炯炯的目光。
宛如江南的暮春初夏,一片惠风和畅,清暖融融。
温灵蕴的心不争气的漏跳一拍。
但面上仍装作不在意,问:“驸马有何贵干?”
萧暮秋欲要进殿,将将一抬脚,就遭温灵蕴推住肩膀。
“有事就在这说吧!”
萧暮秋道:“微臣喝了老大一碗姜汤,还喝了枇杷水,一点没咳嗽,更没有染风寒。”
温灵蕴回她一个清清淡淡的“嗯”,再没有下文。
萧暮秋鲜少会主动,难得一次还受了冷落,尴尬的挠挠脸、挠挠脖子,一不小心碰到颈侧的伤口,忽然计上心头,装起了柔弱。
“嘶,伤口好疼啊!公主帮微臣瞧瞧是不是裂开流血了!”
温灵蕴慌忙抬手,刚到抬到半空就识破她的诡计,后退半步道:“没有。”
萧暮秋:“……”
“驸马还有别的事吗?本宫困了。”
萧暮秋打开天窗说亮话:“微臣能否在寝店内留宿呢。”
温灵蕴双臂环抱在胸口,上下端详她一眼,转身走掉了。
萧暮秋以为这是默认的意思,扬起喜滋滋的笑脸,摇头晃脑地跳过门槛,反手关上门。
目光始终不离温灵蕴的窈窕背影。
刚把门关好,就见温灵蕴手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款款而来。
萧暮秋的笑容僵住了:“公主你……你……”
“把手伸出来!”
“微臣哪里做错了吗?”
温灵蕴:“按照我们的约定,每月本宫只召幸你一次,你身为驸马,不得主动要求留宿,若违之,戒尺十个,玉漱殿没有戒尺,用鸡毛掸子代替。”
萧暮秋:“!!!”
对于这把鸡毛掸子,萧暮秋可谓记忆深刻。
不久前,她在老丈人的龙榻前念诵小黄.文,被温灵蕴当场抓获,当时和温灵蕴回到玉漱殿后,温灵蕴就是用这柄鸡毛掸子追着她揍。
没想到今夜,这柄鸡毛掸子又重出江湖了。
萧暮秋并不灰心,她这人有股韧劲儿,认准的事儿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不然皇帝老丈人也不会如此信任她。
她老老实实的伸出手,摊开白白嫩嫩的掌心,天真的问:“挨完打以后我们就能一起睡了吗?”
于是乎,她这十个鸡毛掸子挨得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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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秋的手心,这辈子就没这么疼过。
火辣辣的!
像是在手心里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辣椒油。
她有些后悔。
早知温灵蕴会对她下这等狠手,她就该提点更过分的要求,譬如“她不光要留宿,还要留宿在床榻上,抱着温灵蕴睡,并且是裸.睡”。
要不然此时也不至于会躺在冰冷的地铺上。
这月以来,她睡过许多次地铺,没有一次这般难受。
她劝道:“公主,后宫不比咱自家府邸,多的是耳报神,微臣睡地铺实在不妥,万一传进各宫娘娘的耳朵里,指不定要如何笑话咱们呢!”
“那又如何?”
咔嚓——
温灵蕴拿着剪子剪断烛芯,只留下靠床头的一盏灯笼。
光线霎时变得暧昧朦胧。
她问罢,绕进屏风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只穿一件藕色肚兜和轻软的小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