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娇仔细检查了一下,又悄悄地切下病理组织,送去空间检验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是良性的肌肉纤维瘤,只是拖太久,长得太大了。”
“那需要怎么治?”天青问道。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倒还顶得住,只是对花娇娇满心佩服。她一个弱女子,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镇定自如地拿着刀。
“切除就行了。”花娇娇回答道。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手里却举着手术刀,迟迟没有动。
南鸿轩嘲讽道:“你不是说要切吗,怎么还不动手?照我说,不会就早点说,一直敞着人家的肚皮,怪渗人的。”
天青对南鸿轩的态度很不满,但也劝起了“王羽溪”:“王姨娘,据我所知,这样的瘤子,没人能治,就算你治不好,也绝没人怪你,不如你给他把肚子缝上,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你的责任,我和南公子都可以为你作证。”
“我可不给她作证。”南鸿轩撇了撇嘴,“本来她把人救活了就行了,是她非要把人家肚皮剖开。你看这人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回头让他家里人看见,怎么交代?”
花娇娇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我不是不会治,而是我刚刚发现,这个瘤子,包裹了一条大血管,如果我现在把瘤子切除,势必会切断血管,导致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不还是不会治?何必找借口?”南鸿轩说着,站起身来,“得,我先下去吧,免得到时候被人追责,连累了我。”
“你们都下去吧。”花娇娇挥了挥手。
天青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劝南鸿轩:“南公子,你别性急,容王姨娘想想办法。”
花娇娇忙道:“你不用劝她,我是认真的,你们先下去吧。如果治不好,我一个人担责就行。”
她是真心想让他们先出去,因为切断血管,必须先输血,这就意味着她需要从空间里取出输血管和血袋。而这些,不能让他们看见。
天青显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闻言干脆把南鸿轩拽了回来。
有他们杵在这里,她怎么动手?花娇娇无奈,只得想了个法子:“你们如果真心帮我,就现在下车,去祥云楼,把卧房里柜子上的包袱拿来,我待会儿要用。”
“只是拿个包袱,不必我们去。”天青却道,“我派两个人去就行。”
“不行。”花娇娇忙道,“那个包袱特别重要,必须你们去。”
天青见她坚持,只得点了头,对南鸿轩道:“南公子,那辛苦你跟我一起跑一趟吧。”
南鸿轩看了看那个肚皮大开的病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天青下了车。八壹中文網
花娇娇等他们一走,马上打开空间,取出血袋,先给病人挂上了。
这些血袋,还是她诈死之前,请令狐年帮她准备的,为了逃跑路上的不时之需,没想到,却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血袋一挂上,花娇娇立马下刀,切起了肿瘤。
她至少得赶在天青和南鸿轩回来之前,把肿瘤里的这根大血管给处理好。
不过时间应该很宽裕,因为祥云楼的人,不会轻易让天青和南鸿轩拿走她的包袱,他们掰扯起来,至少得一个时辰。
她猜得一点儿没错,天青和南鸿轩到了祥云楼,祥云楼的侍卫听说他们来拿王羽溪房里的包袱,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天青声称要找令狐年,可令狐年根本不在,他们跟侍卫掰扯不清,反而被侍卫把人扣下了。
知道顾子然听说了消息,匆匆赶去,才拿到包袱,帮他们脱了身。
等到天青和南鸿轩带着包袱回到马车上,花娇娇已经做完了手术,开始缝针了。
天青十分自责,不住地道歉:“王姨娘,都怪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东西拿回来。”
“没关系,我手术已经做完了。”花娇娇一边缝针,一边安慰他。
南鸿轩看着旁边堆放着的肉团,再看看病人已经明显瘪了下去的肚子,惊诧万分:“你真的给他把瘤子割下来了?”
花娇娇专心缝合,没有应声。
天青无比感叹:“王姨娘的这手医术,跟我们已经过世的王妃有一拼了。”
南鸿轩盯着花娇娇翻飞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忽然打开车上的柜子,取出了一个包袱来。
这是他自己的包袱,刚才他与顾子然同乘这辆马车,就搬上来了。
包袱打开,里头是一堆画画的工具和材料。
南鸿轩飞快地组装起了一个画架,夹好画纸,开始提笔作画。
天青很无奈:“南公子,王姨娘正赶着治病救人呢,你怎么却画起画来了?”
南鸿轩一边画,一边道:“我还从未见过人缝合肚皮,这不得画下来?只可惜,刚才我们去拿什么包袱,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把瘤子取出来的。”
天青很有点惊讶。以他对南鸿轩的了解,只有他在真心佩服一个人的时候,才愿意为他作画。
他刚才还对王羽溪不屑于顾呢,这么快就改变态度了?
花娇娇给病人缝合好伤口,开口叫天青:“手术做完了,但病人的衣裳刚才剪烂了,你能不能给他弄身衣裳穿上?”
那自然是可以,天青马上下车,拿了一套衣裳上来,给病人换上了。
花娇娇给病人检查了一下,确定他生命体征正常,问天青道:“他的家人找到了吗?”
天青点头:“他没有家人,就一个老光棍,不过我们王爷发话了,今日遇到他,也算有缘,只要能救活,齐王府会负责到底。”
“那行。”花娇娇点着头,取下了橡胶手套,“我把术后护理事项告诉你,然后就把他交给你了。当然,以后我每天会去看他一次,直到他康复。”
“王姨娘真是医者仁心,我先替这个病人谢谢你了。”天青拱手为礼,向花娇娇道了谢。
花娇娇把手术器械收拾好,朝着车门走。
途径南鸿轩身边时,她随意地瞟了一眼画家,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