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上,俨然是她在给病人缝合伤口的场景,有别于这个时代大多数画师写意风格,这幅画,用的是工笔,整幅画特别地写实,就连病人皮肤的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正是她要找的那种画师吗?花娇娇激动坏了。
但还没等她开口,南鸿轩就主动问她:“你觉得我画得如何?”
花娇娇连连点头:“很好,非常好。”
本来这个人的态度,让她很恼火,为了不耽误给病人治病,才一直忍着。但看在他画技这么好的份上,她可以一笔勾销,什么都不跟他计较。
南鸿轩见她夸赞得毫不遗余力,露出了笑容:“难得有人欣赏得来我的画,我与王姨娘若早些认识,此时一定已成知音了。王姨娘的医术,让我十分佩服,因此才特意为你画画,等这幅画画完,我将其赠予给你,不知你是否嫌弃?”
“荣幸之至,怎会嫌弃?”花娇娇高高兴兴地道。
南鸿轩也很高兴:“那等我画完,明天给你送去,顺便请你吃顿饭,不知王姨娘能否赏脸?”
花娇娇正想着请他给蔡迟画像,岂有拒绝之理,当即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一言为定。”南鸿轩说完,专心画画去了。
花娇娇终于找到了会画工笔画的人,实属意外之喜,心情颇佳地下了马车。
此时顾子然早回齐王府去了,天青安排了马车,将她送回了祥云楼。
回到祥云楼后,花娇娇顾不得休息,借口去看龚妈妈,去了江陵王府。
卫破虏听说祥云楼的王姨娘登门,猜想她有要事,径直让人把她带到了书房。
花娇娇见了卫破虏,问他道:“外祖父,你可知道南鸿轩?”
卫破虏摇头:“此人是谁?”
花娇娇笑了:“外祖父,我要是知道,就不特意跑来问您了。我今儿见他跟顾子然同乘一辆马车,两人私交甚笃的样子,所以才来问问您。”
“南鸿轩……南鸿轩……”卫破虏楠楠念叨了几遍,忽然想了起来,“多年前,顾子然才刚半身不遂时,好像请他来治过病,后来他就再没去过齐王府。”
南鸿轩会医术?真没看出来。花娇娇想了想,道:“我在齐王府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个南鸿轩。照外祖父这么说,他上次出现,是因为顾子然半身不遂,而这次出现,恰好是在顾子然得到解药后。所以我怀疑,南鸿轩此次到齐王府,正是因为解药。”
卫破虏明白了花娇娇的意思:“你怀疑,南鸿轩是来为齐王鉴别解药真假的?”
“没错。”花娇娇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得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卫破虏沉吟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花娇娇点头道,“南鸿轩约了我明日吃饭,也许顾子然也会来。如果他真来了,那您就把马郎中安排好。”
“好。”卫破虏应下后,又好奇问道,“南鸿轩为何会约你明日吃饭?”
“这事儿说来话长。”花娇娇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了卫破虏听。
“你治病救人了?还给病人做手术了?”卫破虏对她和南鸿轩结识没有任何意见,却很担忧她今天展露了医术,“你那一手医术,放眼天衍六国,除了齐王妃,再无第二个人。你这时候展露医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齐王妃。尤其是会让顾子然联想到齐王妃。”
“我知道会有这个可能性。”花娇娇叹了口气,“但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既然已经救了,就别想太多,但该补救的地方,还是得补救一下。”卫破虏提醒她道。
“怎么补救?”花娇娇问道。
卫破虏压低声音,给她出了个主意。
花娇娇听得连连点头:“还是外祖父思虑周全,等我回祥云楼,就托令狐年去办。”
“那你这就去吧,别耽误了时间。”卫破虏抬手道。
花娇娇向他行礼告辞,回到了祥云楼。
令狐年出门访友去了,天黑了才回来。他见花娇娇在厅里等他,既惊讶,又高兴:“怎么还没睡?”
花娇娇站起身来:“我有一件挺紧急的事,想托你帮忙。”
“既然很紧急,怎么不派人去叫我回来?”令狐年嗔怪道。
“怎好耽误你拜访朋友,你的事也是正事。”花娇娇说着,给他倒了一盏茶。
令狐年越发高兴,问道:“你要托我帮什么忙?说吧。”
花娇娇先讲了她今天给病人做手术,展露医术的事,而后又压低声音,讲了卫破虏给她出的主意。
令狐年有点犯难:“我帮你这个忙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你能保证教会他们么?”
“他们不一定非要学到手艺精湛,能胆子大点糊弄人就行。”花娇娇说着,递过去一本厚厚的册子,“方法全在这上头了,他们照着学就行。”
“好,既然你连书本就编好了,那我这就派人,连夜出发,去云国。”令狐年接过册子,点了头。
“你派出去的人,能顺利离开大康么?”花娇娇有点担忧,毕竟上次他们就没走成。
“放心,肯定能。”令狐年十分笃定,“先前他们要的是圣镯,如今把我们扣押在大康,也是因为怀疑我们献上的圣镯是假的,只要我们的人出境时没有携带首饰,他们是不是阻拦的。毕竟我们云国和大康仍是正常邦交,大康皇帝不可能撕破脸。”
那就好。花娇娇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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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鸿轩为了作画,竟是在马车上又待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夜深,方才回到齐王府。
顾子然觉得他是疯了:“听说那马车上满是血污,你竟待得下去。”
南鸿轩浑不在意地把手一摆:“明天我要去请那位王大夫吃饭,你给我推荐个最好的酒楼,可别让我跌了面子。”
“王大夫?”顾子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王羽溪,“你为何要请她吃饭?她今天救治的人,又不是你。”
“我仰慕她的医术,不行?”南鸿轩把手一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她住在哪儿?明日我该上哪儿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