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字王旗直接插在了风雪剑原来的位置,猎猎作响。
十年剑辱帝城头,一朝还以徐字旗。
大离为了将蜀国帝都的刘字旗换做是徐字旗不知填进去了多少命,终究未能如愿。
现如今,徐宁安直接将徐字旗插在了蜀国帝都之上,简直是杀人诛心。
刘昭气的双手颤抖,指着徐宁安步伐虚晃连连后退,一口闷血再也压制不住,吐了出来。
好好好,好你个徐宁安,我蜀国誓杀你狗头。
从今日起,我蜀国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必杀徐宁安。朕必厚赐。
这无疑是以一国之力杀一人,这种待遇,世间罕见。
徐宁安满不在乎,对刘昭道:
天下想杀我徐宁安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刘昭。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放句狠话,你若敢追杀我,你蜀国等着,十年之内,我徐宁安必灭蜀。
徐宁安眸子清冽,说话很平静,可是知道徐宁安的人都知道,他这样说话,说明他认真了。
刘昭已经气的不能再气,可终究半天未能憋出一句话。
他懒得再理刘昭,现在更在意的是天玄子。
老头。
徐宁安看向玄天子,目光询问。
玄天子摇摇头,缓缓开口道:
我意已决,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徐宁安知道老头的脾气,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是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不去做过的。
老头子,活着回来,别忘记了你还欠徐家一个情,得还回来。
老头子温和一笑,然后看向师兄天一子道:
师兄,有些事是需要结果的,今日一并了结吧。
天一子对这个小师弟还是有些感情的。
师弟,我们师兄弟必须走到这一步吗?
天玄子点点头,自从天一子叛出师门的那一刻,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师兄,你害死师傅,又算计大师兄,叛出师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你和我回思过崖,要么我们分出生死。作为青城弟子,别无选择。
天玄子的话坚定而又绝决,于情来说,二师兄是从小最关心自己的,他最不应该对二师兄下手。
可是于理来说,作为青城弟子,他必须为师门清理叛徒,这也没得选。
人这一生,总是在不停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
可是当面对这些选择时,只有是与不是的选择,别无二路。
天玄子转头看向徐宁安,微微一笑道:
小子,有些事冲动一次就好,上天不会永远眷顾你。三思而后行才是真正的踏实,赌徒永远都是赌徒,永远有输赢的两面。
徐宁安点点头,天玄子对于他来说算是半个师傅,半个父亲。
在他最落寞的时候,隐姓埋名出现在他身边,一路伴他成长。
他之所以十年未回青城山,一半是心中有愧,一半是为了徐宁安。
老头子,我在大离等你。
三娘,我们走。
徐宁安转身的瞬间,红了眼,君寒月带着他一跃而下,而李成玉则是牵马下行。
夜孚始终未言语,默默地跟在身后,他已经习惯做影子。
徐宁安知道老头子是不希望他插手青城山的事,青城山上事,青城山下解。
徐宁安回头看了一眼城头的老头子,调转马头道:
回军。
刘昭站在城头看着徐宁安,冷冷道:
希望你不早食言,若是启儿和显儿有半分不测,我十万大军定将冲杀。
而后十万大军相送徐宁安的两千骑军,一路尾随,保持一里的距离。
徐宁安并没有试图甩开这十万大军,反而放缓速度,一路慢悠悠的东归。
所有关家铁骑都觉得这面子有些大了,区区两千人而已,值得你十万大军相送吗?
徐宁安将风雪剑佩在右侧,而左侧则是战刀,一刀一剑,看起来有些许的不和谐。
可是此刻他觉得无比的舒坦,终归是取回了父亲的剑。
以十万人的命来填一柄剑,也只有京城第一纨绔能干出这纨绔的事。
君寒月坐在马背上,正如当年他陪着徐渊出征一样,她永远在他的左侧。
可惜最后一次因为怀有身孕,没能陪着他,结果一别便是永别。
安儿,你知道这次回去,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徐宁安点点头,他知道结果,可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可以远走高飞,那关诚呢?
随着他一起出来的五万兄弟,现在只剩两万多,他可以远走高飞,那他们呢?
为了自己取一柄剑,他们出生入死,死了的人流干了血,活着的人没有理由在流泪。
所以他必须回去,面对大离百官的怒火,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三娘,有些事必须去做,既然做了那就得扛起所有的过,没有理由让陪着你的人替你承担。
君寒月缓缓叹了一口气,眸子难得的温和。
你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太像你爹。
君寒月接着说道:
我秦王府虽然孤儿寡母,但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徐宁安明白三娘的话中话,想要杀他徐宁安先得问过秦王府。
徐宁安不会去说他不想牵连秦王府的话,因为说了也是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牵连是不能的。
三娘,我是不是冲动了?
君寒月摇摇头,目光冰寒:
老二出门前说,小三呀,安儿只要有兵权,他一定会去帮他爹取剑,那是我秦王府想做却都不做不到的事。如果安儿真的去了,那就让他去,他爹的剑大离取不来,那我秦王府去取,我秦王府一脉无愧于大离,无愧于天下。
真正有愧的应该是这天下,是这大离。
徐宁安相信这话是二娘说的,因为三娘是说不出这话来的。
对呀,就像二娘说的,秦王府无愧于大离,无愧于天下,又何来的冲动呢?
赵如雪打一开始知道徐宁安出京城,她就知道徐宁安想干嘛。
这些年,徐宁安所有的小动作她都放在眼里,甚至很多谍子都是赵如雪给徐宁安的。
赵家作为天下第一商,行遍大江南北,几乎哪里都有他们的产业,谍子也自然散布天下,甚至比之朝廷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宁安心里感叹,二娘一人支撑起了偌大一个秦王府,比算计,自己还是弱太多了。
这些年自己一直瞒着家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想到还是逃不过二娘的眼。
有什么大不了,他身后还有一个秦王府,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朝廷百官要将自己怎么样?又能拿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