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是已经进入深冬时节,徐宁安从江和县一路乘船沿长陵江南下。
往南便是江南,所以这里的冬天没有京城的酷寒,但是江面上刮来的风却是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尤其是早晨。
徐宁安解下腰间酒壶,坐在船头处,喝着小酒,是柳玉给他装的一满壶暖雪,已经喝的差不多见底了。
江风吹起他的长发,丝丝缕缕,关诚出征西域,首战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天机阁给出的大事排名,就朝中事,此事已经力压方玄舟欺师灭祖,稳坐第一。
关诚年纪轻轻便已经有如此卓越的功勋,闻名天下并不是什么难事,已经被安上了“大离将星”的头衔。
至于天机阁的江湖事排名,依旧是女帝长生术稳居第一,毕竟这事已经越闹越凶。
老一辈的天下第一拳赵长空战死之后,女帝依旧一路踏青叶沿江而下,其中又许多传言已死的老王八跳出水面,结果没有一个能从女帝的手下活下来。
女帝杀人手法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极为凌厉,无一人能从其手下逃生便可以看出。
至今,女帝手中已经出现了九根玉簪,一金一银外加七根七色玉簪,每日都会换一根玉簪,九根簪子轮流用。
奇怪的是女帝头上的白发再换青丝,当她高高盘起头发时,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不知激起了多少男人的征服欲望。
可是这样的女子终归是天下男子渴望不可及的,也就只能梦里春意阑珊了。
坐在船头的徐宁安小口喝酒,消化着最近朝堂事与江湖事,似乎隐隐见间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江湖与朝廷。
不用想,那只大手就是那个神秘的组织,但是徐宁安却对他们一丝头绪都没有。
更让徐宁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暗卫不可能察觉不到这神秘组织的存在,当初自己与青儿小巷遇刺,夜孚出现,与那黑衣人遥遥相望,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暗卫知道,皇爷爷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皇爷爷又为何无动于衷,没有收拾这些老鼠呢?
“爷爷是在谋划什么吗?”
徐宁安自言自语,有些心烦意乱,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摇摇酒壶,听那声音,也就只有一口的量了。
“人在江湖,酒壶不能空,余着一口。”
徐宁安起身,朝阳也开始跳出水面,呼出一口浊气,似乎心里的烦恼也消散了不少。
今日之所以早早起床并非是为了看日出,而是为了一观当日女帝与赵长空一战的旧址。
走出船头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江面上悬浮着许多小舟,都是来此观摩的。
老远,徐宁安便已经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拳意,当身处其中时更能感受到那股弥漫天地间的拳意何等绵长,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许多人都只是来看一个热闹,能感受到天地间弥漫拳意的人很少。
尤其是那些独自驾一小舟行于江面上的,做高人风范,许多个都是绣花枕头,多半是做做样子,在心仪的姑娘面前显显威风,这倒也无可厚非。
还更有胜者,存粹的为了人前显圣,彰显威风,不惜花去自个家底,雇一艘小舟,彰显在自己非富即贵。
这不,已经有人落水,扑腾着手脚,比旱鸭子还旱鸭子,哪有什么江湖高手风范。
倒是岸边有人,以极快的速度踏波而行,单手捞起水中之人,稳稳落到小舟之上,赢得一阵欢呼喝彩之声。
趁人不注意,那人偷偷往落水之人手中塞了一块碎银子,倒也是买卖公平。
徐宁安冷眼看人间,觉得很是有趣。
做为一个剑客,徐宁安在那漫天拳意之中还感受到了一丝更为隐秘得剑意,就那么一线。
徐宁安自言自语道:
“嘶,好强得剑意,这一剑应该就是女帝以伞为剑随手递出的那一剑吧。”
“很好奇女帝倾力一战,能有多强的战力。”
当然,不仅徐宁安好奇,天下人都好奇女帝有多强的战力,前十那是铁板上的事,毕竟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一个天下第七。
至于她能否排进天下前五倒是不好说,毕竟天下前五水很深,前五人要分出一个高下来,很难。
“按照师兄的说法,女帝应该是能进天下前五的,但是她的身体好像出现了问题。”
“可惜可惜,云雾山一行未能一睹芳容,倒是想见识一下女帝有何神奇之处。”
对于这些拳意或者剑意,徐宁安也就只是抱着看看的态度而已,反正是路过,若不是路过,他也不会刻意来看。
高手这东西徐宁安见多不怪,无论是皇宫里还是宁王府,还是拿的出手一些呢。
若是两个天下前五大干一番,徐宁安或许还会追着看上一看,其他的就没有意思了。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徐宁安身边响起:
“你能感受到那一丝剑气。”
徐宁安冷冷看了一眼消瘦男子的身影,懒得搭理,没有谁规定陌生人同自己说话就一定得回。
那人脸上依旧一脸得冷漠,简直就是男版青儿,冷漠高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柄冰寒的剑。
“你的剑很特殊,我很感兴趣,可愿一战。”
徐宁安再次撇了一眼那让人看就觉得冷的男子,骂骂咧咧道:
“脑袋被驴踢了,神经病。”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没有想道那男子竟然跟了上去,继续说道:
“我辈剑修,何惜一战。”
徐宁安便往船舱里走,一边说道:
“天下用剑的人那么多,为何非得找我问剑?”
男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因为你的剑很特别?天下年轻一辈有名的剑我都问过了。”
徐宁安测过头给他一个哭丧的鬼脸:
“脑子有病?”
男子沉默一下继续说道:
“我叫柳九。”
徐宁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没有听说过。”
男子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手中握剑,面色冷峻:
“给我一个不出剑的理由?”
徐宁安翻了一个白眼,已经可以确定眼见之人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因该是你给我一个出剑的理由。”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住处,死死关上门,懒得理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