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老爷他?”
大夫回答道:
“大人自是急火攻心,胸中憋了一团闷气,所以才昏死过去,无大碍,待我开一副药方,再静养几日便好。”
妇人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心,前不久方大人还大赞老爷治下安定,隐隐中有透露出向皇上举荐的意思,这可是华家平步青云的机会,全家还沉浸在欢喜之中,哪知道两个混账女儿整出这种丑事。
妇人擦了擦眼泪,走出门,吩咐丫鬟道:
“不要让人打扰到老爷,老爷醒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夫人。”
大堂内,华安看着两个妹妹,也是连连叹气,惹出这等祸事,作为哥哥怎么能不生气,他现在恨不得去将那玉面郎君抓来阉割咯,然后在六马分尸。
刚才拦着老爹,是怕老爹真的怒气上头,伤害到两个妹妹。现在作为哥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他手指指了指两人,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说,感觉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晚的。
“瑾儿静儿,你们真的太不懂事了,若是他真的喜欢你们,应该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是这般偷偷摸摸。”
“你看你两个在这里要死要活,结果连人家影子都没有见到,说不定又去哄骗别的女子去了。这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担当吗?若是真心喜欢,他应当直接光明正大的面对华府,而不是像一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
华安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觉得一个男人不应当如此,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担当,不应该让女子流泪。
无论平穷或者富贵,自当有自己的傲气,不应该如此,事已至此,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态度。
“哥,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只是你们全城搜捕,他若是被抓到了,死路一条,所以他才不敢来见的。”
看大到自己妹妹此刻还在为那人辩护,华安心中更是摇头叹息,妹妹怎么就听不懂的意思呢。
“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两人都摇摇头,但是静儿却开口说道:
“不管他是谁,我也不在乎他的过去,我只知道他喜欢我,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华安已经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了,以前觉得两个妹妹都通情达理,现在怎么就这么倔呢,什么道理都说不通。
“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玉面郎君,你知道你们有多傻了吗?”
原本他是不想将此事说与妹妹听的,害怕她们受不了,毕竟若是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采花大盗,那得多绝望。他害怕妹妹受不了,做出傻事。
果然,听到玉面郎君四个字时,两人瞬间面色如灰,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
他不是说他是一个要进京赶考的士子吗?怎么成了采花大盗。
姐姐瑾儿连连摇头,瘫坐在地上,嘴唇颤抖,满脸的质疑道:
“不可能,他满腹经纶,怎么可能是采花大盗,他只是江南进京赶考的士子而已。”
静儿倔强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祈求般的问道:
“大哥,你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一定是假的是不是?”
看着两个妹妹痛苦的表情,华安还是一咬牙点点头:
“我没有骗你们。”
“不可能,不可能。”
姐妹两都在努力的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们若是不信,我有办法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们。”
恰逢华夫人也走了进来,于是华安便将自己的计划大体说了一下。
没有等两姐妹纠结,妇人便一拍桌子敲定下来,她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就这么毁在一个采花贼手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两人都死心。
“娘,大哥,如果他来了,那你们一定不要伤害他。”
华安很肯定的玉面郎君不敢来,所以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们。”
华安走出门,一个人走到花园里默默坐了许久,华府出来这么大的丑闻,注定要抬不起头了,但是这些他觉得倒不是那么重要,相比下来,他更害怕的是两个妹妹看不开,自寻短见。害怕就老爹真的怒极大义灭亲,他知道爹做得出来。
“你们怎么那么傻呀。”
华安自言自语,这个一直把情绪控制的很好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四下无人里抱头失声痛哭。
直到太阳西斜,他才回到自己的书房,一天未见到的妻子热脸迎了上来,给他端来一壶茶。
华安反手将茶打翻在地,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别假惺惺了,看到你这副嘴脸我就恶心。”
女子满脸怒意,骂道:
“华安,你什么意思。”
华安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姐妹两出这种丢人的事情,府上完全可以压制下来,家丑不外扬,私下里秘密解决。
可就是眼前的女子故意将消息散播到府外,再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其心可诛。
父亲得知女儿干了这种丑事还人尽皆知,于是便一怒之下张贴告示,全城搜捕。
若是没有被外扬出去,父亲愤怒归愤怒,不会轻易饶恕两个妹妹,但是至少会将此事压下来,不至于弄得天下皆知,败坏华府名声。
眼前的毒妇显然是要将华家逼上绝路,让自己的两个妹妹身死。
“华安,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书凤知道当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输气势,不然就等于变相承认做过这些事了。
华安手中自然已经证据确凿,两人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但终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华安不想彻底撕破脸皮,至少给她留一丝尊严。
“你自己回娘家吧,不要逼我一纸休书将你送回娘家,自己回去体面些。”
说完,华安转身离去,他本就是只是来通知的,话带到了就行,没必要说太多。
他只希望女子自己识相些,自己回了娘家去,不然到时候一纸休书撵出华府,谁都不好看。
他从来都是一个孝子,所以对于父母的之命他都没有什么怨言,陈书凤嫁入到华府后,他从未亏待过她,尽到了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他问心无愧。
但是陈书凤所作之事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入了华府还要损害华府的名声,她不把华府当作家,那他也没必要将她看作自己的妻子,赶出去便是。
男儿立于天地间,自当坦坦荡荡,无愧于人,无愧于心。迎面清风浮生过,敢让阎王扣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