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玉扒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说道:
“不是,不过顺道帮你挡了一下天下第六宋公明。”
徐宁安心里一紧,天下第六七杀剑宋公明,这可不是简单的货色,李叔虽然也不差,可是相比宋公明还是年轻了。
“受伤没有?”
李成玉想了想,说道:
“差点半死。”
徐宁安抬看了一眼李成玉,确实气息起伏不定,很是混乱,有些担心,迟疑了半天才忐忑的开口问:
“死不了?”
李成玉低头对着徐宁安翻了一个白眼,骂道:
“这么盼着你李叔死呢?”
徐宁安红了眼,却喜笑颜开,既然李叔这么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送走了身边太多人,所以徐宁安很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老车夫走了,苏先生也走了,若是李叔再出意外,徐宁安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那老王八怎么说?”
“死了。”
徐宁安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点点头说道:
“死了?死了好。”
嗯,死了?
嘶
突然反应过来的徐宁安停止了嚼饭,转头看向将头埋在饭碗的李成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带着质疑的口气道:
“死了?宋公明?”
李成玉腮帮子鼓鼓的,无比确信的点点头。
“我亲手埋的。”
徐宁安腾的站起,看着李成玉:
“你给弄死的?”
李成玉云淡风轻,一不小心将一包朝天椒吃进了嘴里,吐着舌头说道:
“嘶,不然呢!嘶,”
显然辣的不轻,不停的嘶嘴挤眼睛。
徐宁安忍忍着不笑,假装没有看见,夸赞道:
“李叔,你真猛?”
徐宁安说的到底是李成玉吃辣子猛还是打架猛,只有他自己知道。
“猛个屁,快给我倒碗水。”
徐宁安刚忙将碗放在台阶上,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心里乐开了花。
接过徐宁安倒来的水,李成玉端起就往嘴里灌,丝毫没有在乎碗边的温度。
“噗”
李成玉一口喷出口中的水,张着嘴不停吸气,试图缓解嘴里的灼烧感,口吐不清的骂道:
“嘶,怎么,嘶,倒的热水?”
徐宁安咽几口口水才将笑意咽下去,努力的控制住脸部表情,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说道:
“热水都是从壶里倒出来的,从缸里舀出来的才是冷水。”
李成玉抡起大嘴巴子,作势要打,徐宁安麻溜的跑路,喊道:
“叔,马上给你舀水来。”
徐宁安将“舀”字发音特别重,李成玉气的直跺脚,这小子还是一样的顽皮。
这小子打看到自己吃到辣椒的那一刻就想着算计自己了,虽然外表生气,李成玉心里却是暖暖的,只有亲如一家人才有这样的恶作剧,哪怕生分一点都不会这样。
咕嘟咕嘟都。
一口气喝完一大碗凉水,李成玉嘴里才舒服点,眼角竟然辣出了泪水,鼻子红红的。
“小子,你故意搞我的是吧?”
徐宁安连连摇头否认。
“没呢,没呢。”
辣子真不是徐宁安放的,不过倒热水倒是徐宁安故意的,有意让李叔出个丑,庆祝一下天下第六,辣子寓意红红火火嘛?
两人重新端起碗,李成玉没有坐在板凳上,同徐宁安一般蹲在台阶上。
“叔,你还别人说,你这身行头看起还真有几分英俊潇洒,快赶上我了?”
“你这不废话,当年你叔在江湖也是靠脸吃饭的,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甩你几条街。”
徐宁安翻了一个白眼,现在还是一个单身汉,还好意思说,这能跟自己比。
说实话,李成玉当年江湖上美男子的名声可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不像徐宁安的坏名声,他的可是实打实的美名。
其实现在来看,李成玉除了那不知为何微白的鬓角,颜值是相当耐打的,若是在水嫩上几分,不说碾压徐宁安,旗鼓相当是稳妥妥的。
“你那什么眼神,还不信?老子当初可是差点成为你爹的人。”
这也是实话,若是当时的徐渊不出现,李成玉在稍稍稳重那么一点,还是有很大机会与宁青衣走到一起的。
李成玉输就输在了年少轻狂上,少了徐渊的那份稳重,自诩风度翩翩,殊不知是轻浮的漂汤油。
若是当时的李成玉有现在的这番稳重,说不定还真没有徐渊的什么事了。
徐宁安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李叔每次都拿当爹这事说事,就不能换个别的?
“李叔,每次你都提这事,看来得帮你撮合撮合一个。”
李成玉给徐宁安后脑勺来了一下,差点给徐宁安来个狗吃屎。
“切,你李叔我是缺女人的人吗?”
站起身的徐宁安点点头,至少他是没有见过李成玉身边出现过女子。
李成玉埋头干饭,懒得理会徐宁安。
徐宁安重新蹲回刚才的位置,端着碗,没有扒饭,声音有些低沉。
“李叔,你知道,夜孚死了,原来他就是以前经常来府上的苏先生。”
李成玉原本扒到嘴边的饭突然停止了,整个人愣住了一会,握筷子的手突然握紧,手中筷子突然齐齐断成两截。
他与宋公明死战后,因为伤势原因,在山中疗伤数日,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一路上并没有听到关于夜孚的消息。
其实江湖上知道两位天下前五死战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李成玉与宋公明之战,同样如此。
“他自己求死的?”
徐宁安点点头,看来李叔知道夜孚的真实身份,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关系非浅。
“哎”
李成玉叹了一口气,他是知道夜孚就是苏仪的,其实三人以前算是很要好的朋友。
徐渊做皇帝,苏仪做首辅,李成玉做将军,可惜随着徐渊的死,李成玉与苏仪的关系也算是形同陌路。
徐渊血战蜀国城头时,李成玉想约上苏仪一起营救,杀出蜀国。
可惜苏仪非但没有同意,还不让李成玉出手,最后徐渊战死蜀国城头,李成玉与苏仪也割袍断义。
其实这些年李成玉也想通了苏仪不让自己出手的原因,只是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对苏仪都是冷言冷语。
李成玉没有想到那日一见便是永别,早知道就不那么冷言冷语了。
饶是李成玉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直接粗言粗语骂道:
“狗日的,他妈不是说和我一样四六开的吗?怎么老子只是半死,你却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