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皓缓缓摘下第三片叶子,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随手扔掉已经被撸秃叶子的杆杆。
他猛然间收敛笑意,身体周围可见的有一道涟漪扩散出去,刚丢在脚边草杆直接粉碎。
好生霸道的内力。
胥由神情无比的凝重,斜体长剑,一股压迫感铺面而来,他没有丝毫畏惧,眼睛里似乎都有剑气再演化。
剑者,一往无前,以最犀利的进攻,化作最坚实的防御。
胥由没有再留手,剑尖有一点白芒,如同暗夜银辉,陡然间绽放,人剑和一,直刺而去。
与此同时,唐皓夹住叶子的双指如同透明一般,手腕一抖,叶子如同离弦之箭,速度快的惊人,若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捕捉到。
场中一阵爆炸之声响起,一时间雄浑的内力与肆虐的剑气在擂台上胶着。
停歇之后,胥由已经退回原来的位置,手杵剑,单膝跪地,额头眉心半片叶子粘在上面。
胥由伸手拿下额头的草叶,放在手心,一脸的苦笑,将半片叶子紧紧握在手心,他起身抱拳道:
“输的心服口服,下次我一定要见识你的【飞花流影手】。”
唐皓抱拳还礼,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
“随时欢迎。”
胥由再次抱拳,而后拔起地上的剑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唐皓说了一句真心话:
“你很强。”
至少在唐皓遇到的与自己同辈的人中,能逼他出八分力的已经是极为罕见了。
徐宁安苦笑,这些人都是牲口,一个比一个强,同作为剑客,徐宁安看来胥由已经很强了,最终竟然没能逼出唐皓的【飞花流影手】。
“青儿,如果遇上他可有把握?”
青儿灭有见过唐皓的飞花流影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倒是柳九插嘴道:
“你家小婢女估计只有四成把握能赢。”
对于柳九的话里带刺,青儿在剑冢时便已经习惯了,直接忽视,只听后面的“四成把握”。
青儿没有反驳柳九,对于自己的剑术路子,这家伙很熟,从他嘴里吐出的狗话还是能听的。
徐宁安笑着问柳九道:
“那你与他一战,约摸要出几成力?”
柳九拿起鞋子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打了一个干呕,也只是半个月没洗,怎么这么臭。
慕容婉看着都觉得恶心,青儿假装没有看见,徐宁安倒是觉得倍感亲切,以前郭大瑀脱下来的鞋子,用火一点就着,如同浇猛火油一样。
不知羞耻的柳九胡乱的套上鞋子,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慢悠悠的回答徐宁安刚才的问题。
“尽力的话,问题不大。”
也只有猛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没有办法,柳九的大魔王姿态实在是太过锋芒,能掩盖其锋芒者,寥寥无几。
徐宁安一琢磨,忽然想明白了柳九为什么不去浪头秀一秀,除了没有钱财的吸引力,估计这家伙是怕麻烦。
若是露了头,估计许多人都会喊着要与他打过一场,正如当下,许多人已经叫嚣着要与孤雨卿打了。
而唐皓也是被许多人叫板之后才不得不上台应战,柳九这家伙鸡贼的很,估计就是怕麻烦。
光说小聪明,徐宁安自认玩不过柳九,一开认识玉朗与他,自己的第一感觉就是玉朗鸡贼,柳九憨憨。
结果现在反转过来,倒是看着有些聪明的玉朗比较憨厚,反而看着憨厚的柳九像只狐狸。
一艘小舟缓缓驶来,靠向徐宁安这边,舟上就只有一人,正是刚刚走下擂台的唐皓。
小舟直直朝徐宁安几人的舫船方向驶来,看样子是冲着徐宁安来的。
小舟缓缓停止,徐宁安轻皱眉头,难道这家伙不知道自己与唐门有仇,还正大光明的过来。
唐皓面带淡淡的微笑,对徐宁安一拜道:
“见过徐公子。”
然后又转头对柳九抱拳道:
“没有想到柳兄也在,我还以为你还没到江南呢。”
柳九起身,一副冷漠的高手样轻轻点头说道:
“刚到没有多久。”
徐宁安一看柳九当下的模样,与自己一开始遇见他时一般,冷漠无情的剑客作风,他恨不得脱了鞋子,给他一鞋子拍到水里。
对于唐皓,徐宁安没有什么好脸色,而是冷冷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与你们唐门有仇?”
唐皓依旧笑的从容淡定,没有丝毫的慌张神色,说道:
“三师叔当年已经当场身死,二师叔前不久也已经陨落,当初师傅便已经劝诫过他们,不要牵扯到朝廷中去,如今身死,算的上是自食其果。”
“整个唐门参与此事的也只有两位师叔,师傅当年便已经将其逐出师门了,师傅与众唐门弟子并未牵扯其中,若是要算账,也只能算在蜀国皇上的头上。”
说道此处,唐皓无奈的摇摇头,自嘲一笑。
“当然,这只是我一人的片面之词,至于徐公子怎么想的,我无从得之。”
徐宁安觉得这个唐皓挺有意思,便在于他说两句,若是别人,徐宁安已经请客离开了,说不得还要暴起杀人。
有仇必报,徐宁安一路来都在深刻的实践,即使现在不报,将来也要报。
“你这是在为唐门开脱?”
唐皓摇摇头,说道:
“并非是在为本门开脱,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至于徐公子将来如何做,我无能为力。”
徐宁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确实是一个有趣人,至少不让人讨厌。
“你既然不是为唐门洗罪而来,那你今日所为何事?”
唐皓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徐宁安说道:
“这是苏大哥让我帮忙带给苏小姐的,麻烦徐公子帮忙转达。”
唐皓与苏雅微的大哥苏墨是知己,听说唐皓要来大离,便麻烦他帮忙带一封书信来。
苏雅微没有给家里寄过信,但是却给他的大哥寄过一封,是得到徐宁安的点头后才寄出去的。
显然大哥在苏雅微的心里很重要,很是信任自己的大哥,不然也不至于不给家里寄信,唯独给自己的大哥寄。
徐宁安问道:
“苏墨就如此放心他的妹妹跟着我这个大离的皇孙?”
唐皓苦笑,其实他心里一直是有苏雅微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雅微只是把他当作哥哥而已。
他也知道苏雅微心里一直装个一个男子,若是那人走不出她的心,那永远便装不下任何人。
明知她心结,亦非己能解,便将爱慕深藏与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