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徐宁安背着女帝爬上了最后一座山的山顶,下面便是云雾缭绕的黄泉谷。
“徐宁安,我真的困了,谢.....。”
才只是说出一个‘谢’字,女帝手中的火折子便从徐宁安的肩头滑落,掉在地上。
火折子早已经熄灭,一路上照亮她的只是徐宁安,在徐宁安的背上,她已经不再惧怕黑暗。
徐宁安神情一愣,脚步停了一停,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折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李浅月呀,你个蠢女人,这回真的就在眼前了呀。”
徐宁安速度不减,飞快的背着女帝向山下掠去,速度极快。
来到黄泉喷涌出来形成的小池旁,徐宁安将女帝放在池边,然后取出保留的蛇头,手中内力运转,又青虹液体从蛇头中提炼出来,滴落池中。
原本呈黄色的泉水以肉眼般的速度变红,瞬间便犹如一池血水。
正如密卷中的情景一样:黄泉变红泉。徐宁安也放下心。
徐宁安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将女帝的衣物全部去除,一丝不剩。
去掉衣物后,徐宁安才发现女帝脖以下一下,全身都是黑色水泡,原本受伤脚已经溃烂。
虽然女帝气若游丝,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徐宁安依旧心有不甘,抱起女帝,将她下巴以下的地方全部沉入池中。
才是放下去,红色池水便如同沸腾起来了一般,不断有气泡冒出,气泡破开,全是黑色的气体。
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徐宁安来不及歇息,双手放在女帝的头顶,运转内力,配合血池的药力将体内的毒素快速排出来。
若是女帝还有意识,自己运转体内的内力,效果要好的多,但是现在只能徐宁安从外界来催动了。
徐宁安才刚运转内力,便感觉女帝体内传来一股吸力,在抽取徐宁安的内力,不过相比那天的吸力,现在的吸力已经不足万分之一。
不过徐宁安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既然还能吸取自己的内力,说明还有救。
徐宁安不断的往女帝体内输入内力,起先比较缓慢,随着吸力不断增加,徐宁安就不断提升输入速度。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徐宁安游走在筋脉中的最后一丝内力被抽走,跑了将近一天的徐宁安终于扛不住了。
嘴唇发白,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刚准备站起来,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晕倒在池边。
剑冢外围四周都是万丈深渊,唯有一座铁索吊桥可以通往剑冢。
因为地势原因,剑冢又被称江湖中人戏称为“朝廷的法外之地”。
在这里即使给你百万雄狮,你也休想攻下剑冢,因为入剑冢唯一的路就只有铁索桥,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青儿的伤已经痊愈,此时她与剑主正站在剑冢的‘剑冢’的入口,此地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剑冢,不仅是剑冢历代剑主的坟墓,同时也埋葬着中诸多天下名剑。
整个剑冢满山遍野都是剑,但是唯独此处要求天下顶尖名剑才能入内。
通过‘剑冢’考核也是历代剑主必须完成的考验,青儿当初虽未加入剑冢,但也算半个剑冢之人,剑主愿意让其进入,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
“考虑好了吗?”
剑冢里面可是有历代剑主留下来的考核,而且是生死考核,历代死在里面的剑子可不少。
青儿没有犹豫,点点头,默不作声。只要她认定去做的东西,除了徐宁安,几乎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我还是不想你进去,若是你出了三长两短,那小子估计得拆了剑冢。”
青儿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剑冢深处,她不想让公子再从自己身边被别人抢走,她必须去。
“你这妮子,十头牛也拉不回头,也就姓徐的小子能说动你。”
青儿突然开口说道:
“若是公子来剑冢接我,让她不用担心,也不用等我,我出来后会去找他。”
说完,青儿便头都不回,毫不犹豫的向着剑冢深处走去。
青石大门缓缓关闭,剑主无奈的摇摇头。
“都是痴儿呐。”
就在昨天,匆匆赶回剑冢的柳东卿知道青儿要入剑冢,他便毫不犹豫的率先进入了。
世间有一种喜欢,叫做心甘情愿。
“年少轻狂,多好呀!”
剑主捋了捋胡须,苦笑中夹杂着无奈,又有几分惆怅,毕竟也曾年少轻狂过。
不过年轻人的事便让年轻人自己解决,老人最多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至于最后的选择还是要落在他们自己身上。
京城。
老皇帝徐棣难得的在朝会过后单独面见魏正清,距离上一次单独面见已经将近一年了。
皇上徐棣手中捏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纵观全局,已然无落子之处。
“哎,我输了,还是与魏卿下棋痛快。”
今日徐棣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件便衣,虽然刚刚输了棋,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挂满了笑容。
魏正清倒是丝毫没有避讳,皇上既然特意换下龙袍,说明今日是不摆皇帝架子的,若是自己显得太过拘谨,反而不妥。
“陛下的下棋的水平依旧呀。”
“知我者,当有你魏正清呀。”
魏正清笑语道:
“知魏正清者,唯有陛下尔。”
徐棣起身,看向水面上的绿意,问道:
“正清呐,你任首辅一职已经二十多年了吧?”
魏正清直接给出了确切的数字。
“时至今日,已经二十六年。”
徐棣点点头,二十六年前正是攻越国之战最艰难的时候,魏正清临危受命,担任首辅。
当初徐渊南下之时,他便承诺,若是他上任首辅,哪怕后方饿死,他也不会却前线一担粮。
而他确实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上任时是攻越之战最艰苦的时候,他以坚实的辎重保障,给了徐渊无后顾之忧的拼死一战。
攻楚之战时,他不顾家族反对,变卖家族产业,全力支持一战,大军背后,已经沦落到吃树皮树叶,可是前线吃的依旧白面馒头。
而且大军攻到哪里,他的安民之策便到哪里,徐渊只管前方打仗,战后的烂摊子,他一并收拾。
徐棣感叹道:
“二十六年了呀,现在的天下虽然依旧不安,但是相比二十六年前,已经好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