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通道后,机关门轰隆合拢,瞬间一片漆黑,李浅月不自觉的往徐宁安身边靠了靠。
徐宁知道她怕黑牵,住她的手,然后吹燃火折子,一路向前摸索,两人不敢大意,现在都是强弩之末,随便一点机关都有可能置两人与死地。
徐宁安牵着李浅月的手,顺便感应了一下她体内的气机,发现乱作一团,甚至可以说是翻江倒海。
“有淤血就吐出来,不要憋回去,怎么那么傻?”
李浅月只顾着担心徐宁安,压根没有注意到徐宁安探查自己体内气机。
她只是不想让徐宁安担心,所以才强忍着,现在已经被徐宁安识破,也没有必要强忍着了。
“噗”
一口闷血吐出,李浅月觉得通透的了许多,这一次的伤没有上次重,可奈何是伤上加伤,上次还没有好完,这一次又来,还好从风雪剑中提取到一丝大离气运,才让她没有彻底倒下。
穿过通道,是一间宽大的石室,此处应该便是欧阳擎天的闭关之地。
徐宁安点燃油灯,石室瞬间透亮,细心的李浅月从蒲团下抽出一份羊皮卷,记载的便是【欢喜功】。
徐宁安刚接过羊皮卷,一个踉跄,只觉得天旋地转,李浅月赶忙扶住他。
“徐宁安,徐宁安?”
李浅月发现徐宁安已经昏死过去了,她急忙撸起徐宁安的袖子,发现了那条黑色的线,已经到了肩头,她突然很慌,不知所措。
她翻遍整个石室除了那张羊皮卷,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倒是发现了用一个通道,看样子是欧阳擎天给自己留的后路。
此地发生如此大战,必然会引来各方的关注,她不敢多留,背着徐宁安顺着暗道离开黄庭观。
现在自己身受重伤,徐宁安昏迷不醒,两个人身份又极其的特殊,若是被有心之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只有先到安全的地方才能想办法如何救徐宁安,一路上,李浅月吐了好几口血。
她就这这样背着徐宁安步履蹒跚,沿着密道来到了山脚,突然一道身影截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女帝冰冷着眸子看向来人,来人正是剑主,此地距离剑冢已经不算太过遥远,如此激烈的打斗自然引起了剑主的察觉,而且他察觉到了风雪剑的气息,便急忙赶来。
剑主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是女帝弄出来的,有些错愕,然后他看向徐宁安,瞬间脸色大变,他已经感受到徐宁安已经命悬一线了。
“怎么回事?”
李浅月没有回答剑主的话,而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请你救救他。”
剑主看的出女帝同样只是强撑一口气,只是背上的徐宁安才没有让她倒下。
此刻见到剑主,知道他不会伤害徐宁安,李浅月卸下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了,昏死过去。
剑主急忙扶住,看着半死不活的两人,一阵头大,嘀咕道:
“我堂堂剑主,竟然成了收烂摊子的。那老皇帝不给个千两万两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看我跟他急。”
剑主往两个人体内各打入一道真气,护住了其心脉,然后带着两人一闪而逝。
三天后,楚国最南端的药王谷内,李浅月已经苏醒,虽然伤势极重,但是都只属于内伤,只要有一口气,对于药王来说都不算太难。
不过看着徐宁安的伤势,饶是药王都一筹莫展了,这种至阳至罡之毒,饶是他也还是第一见。
若不是剑主及时将徐宁安送到此处,药王给其服下寒泉,又用寒冰冰封其身躯,恐怕现在徐宁安已经爆体而亡了。
剑主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没有想到本是已死之人的欧阳擎天竟然跑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不是被徐宁安两人误打误撞碰见,还真发现不了他。
“没有想到这个老魔头竟然没有死。”
药王百里丹早就已经隐世多年,要不是剑主亲自上门,要不是徐宁安是老友天玄子的弟子,他都不会见。
天玄子以炼丹而闻名,被尊丹圣,百里丹则是以一手医术而出名被尊药圣,两人算是竞争对手,同样也是朋友。
天玄子解去徐宁安身上的“绝绝子毒”,药王百里同样出了不少力。
药王拄着拐杖,已然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提到欧阳擎天难免会想起百年江湖的风风雨雨,不由感叹道:
“不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该死的却一个个没死,这江湖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老人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悲凉闪过,即使是听到当年十恶不赦的人死去,还是会感到悲凉。
不是怜悯那个人,而是感叹时光蹉跎,岁月不饶人,转眼间自己也成了世人眼中的该死之人。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隐世,身未死,名已死。
江湖上药王百里已经成故人,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依旧健在,能请动他行医的人恐怕不过一手之数。
“若是最不该死的便是你这一生救人无数的药圣,以及洒脱不羁,行侠仗义的天玄子前辈。”
整个江湖,天玄子与百里丹算不上最强之人,但是绝对算得上是名声最好的二人。
天玄子洒脱不羁,喜欢行侠仗义。百里丹固执桀骜,但是救人无数。就像剑冢、南庭这些江江湖上一等一的势力都敬重三分。
提起天玄子,药圣的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天玄子一生交友无数,知己满江湖。
但是他百里丹真正的知己就只有天玄子一人,虽然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嘴,但却是知己知彼,吵着吵着就成了撞着杯也要吵上两句做下酒菜的冤家。
“那老顽童还想与我比谁命长,结果自己先死翘翘了,死也就算了,找个无人的地方死了谁也不知道,结果死前还要来找我喝一顿酒,炫耀他先死。”
老人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剑主却从其中听出了那股心酸与落寞,最后能与自己说上话的伴都走了,那得多寂寞。
剑主不想再将老人往孤寂深处带,转移话题道:
“前辈,这小子的病真的就没有办法救了吗?若是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天下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