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丹叹了一口气,若是年轻时遇到这种疑难杂症,必然是欣喜若狂,废寝忘食的钻研,人老了,终归是心气不足了。
“若是时间足够,应该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过后冰泉的效果散去,即使有寒冰冰封身体,一样会爆体而亡。”
“那一口‘纯阳毒’既然来自【欢喜功】,想来【欢喜功】中必然有蛛丝马迹,容我细细斟酌一番,看看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剑主打架在行,可是救人就只能干瞪眼了,不过从药圣的表情来看,这毒不容易解。
“倒是那女娃子的绝脉看似难治,实则不难,只要将境界稳固在合道境之后,便威胁不到其生命了。”
对于女帝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气运供【玄黄经】运转,踏入合道境便是水到渠成,关键的问题是没有气运供养。
大离的钦天监倒是有一国气运凝聚其中,可是那种地方争夺气运,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一头白发的女帝自从醒来之后,便一直守在徐宁安身边,看着被冰封的徐宁安依旧面色痛苦,她莫名的心痛。
细细想来,这世间除了徐宁安便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没有遇到徐宁安之前,她可以随风飘荡,自由自在。
遇到徐宁安之后,她像系了线的风筝,无论飞多高,飞多远,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徐宁安。
发现有人向这边靠近,她急忙擦了擦眼泪,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像女帝,就只是一个开心了会笑,伤心了会哭的小女子。
对于剑主,女帝向来没有啥好感,现在依旧如此,不过对于药圣,女帝还是心怀感激的。
“前辈,不知他的毒可有眉目?”
听到前辈两字,剑主已经很厚道的憋着没有笑出来了,这是叫谁谁尴尬。
幸好百里丹近年来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加之剑主没有透露女帝的身份,所以女帝的这一声前辈对于他来说倒也很受用。
“暂时还没有眉目,这种至阳至罡的毒,我也还是第一次遇到,毒性极其霸道,若是三日之内没有解毒,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也亏得他体内内力深厚,若是寻常的扣玄境,估计当场便爆体而亡了。毕竟是化道境仙人的一身精血凝练成的毒。”
李浅月听到这样回答,心瞬间便沉到了谷底,上一次自己中毒,徐宁安至少还知道解毒的方法,四处奔波,但是这一次自己却连怎么救都不知道。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做,那种内心的慌乱感,李浅月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她原本以为看见了世间的一线光明,可是突然间那唯一亮着的灯火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既然得见光明,怎又甘身藏黑暗。
“前辈,天下可有人能解这毒?”
没等百里丹回答,憋笑的剑主便朗声说道:
“若是连他都解不了这毒,这天下恐怕无人能解此毒了,“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此话一出,李浅月更加绝望了,若是连眼前的老人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还请前辈竭尽全力救治他。”
见到李浅月有下跪的迹象,百里丹急忙扶住,解释道:
“这小子是我故人之徒,又是小破剑亲自上门,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剑主有些郁闷了,看见女帝竟然要为徐宁安下跪,徐宁安这混小子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再想想自己徒弟,剑主更郁闷了,虽说“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可是剑冢历代剑主都是老光棍,实在是让人有脸面挂不住。
总不能将自己这个老光棍作风也传承给自己徒弟吧?
百里丹细细观察了一番徐宁的面色,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才放心离去。
剑主则是留了下来,收敛了为老不尊的笑脸,沉声道:
“没有想到堂堂女帝,竟然会为了一个混小子下跪。”
李浅月对于剑主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脸上带着属于女帝的霸道与高傲,冷声道:
“最好闭上你的嘴?”
剑主微微侧头,双手负后,冷笑道: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李浅月脸色依旧不变,掏出一把金珠子,抛给剑主,他早就听徐宁安说过剑主贪财如命。
剑主没有去接金珠子,任由金珠子砸向自己,临近身体后,悬浮在其身旁。
剑主眼睛在放光,放的是精光,笑的嘴都嘴都合不拢,一颗一颗从空中捡起金珠子。
“一颗,两颗,三颗.......。”
“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本帝从来不欠人情。”
剑主被女帝的财大气粗震慑的不轻,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视金银如粪土。
“千两不嫌多,万两不嫌少,压死我更好。”
女帝冷冷一笑,说说道:
“等他醒了,自然会给你。”
剑主又问:
“若是这小混蛋死翘翘了,那我是不是就没有了?”
女帝的宝藏可还剩余一半呢,千两万两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一个子都不会欠你。”
“前辈,要不咱们立字据啥的?”
剑主这一声前辈是叫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别说啥觉得羞人了。
叫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女人前辈,没有丝毫不妥不是?
李浅月给了剑主一个带着杀气的眼神的,剑主就当没有看见,又重新将手里的金子数一遍,生怕数漏一颗,嘴里念叨着: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为碎银几两,可偏偏碎银几两,压弯多少脊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问心无愧,即为真理。”
“不义之财唾手可得,唯独这正路之财,取之不易呀。”
剑主一阵念叨,满嘴的大道理,十有八九是在完成内心的自我救赎,毕竟已经是财迷心窍了入了魔。
李浅月没有搭理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似在闭目运功,调理体内的伤势。
实则内心已经乱作一团麻,静不下心,自然也无运功疗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