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仰躺地上,四仰八叉的望着蓝天,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疯子变态的般的微笑。
他压根不在乎侍卫的死活,也不在乎的自己被一巴掌撂倒在地,他只在乎他是否恶心到了徐宁安。
风七看见徐宁安踩爆护卫的脑袋后没有回头的走,他赶忙准备上前扶徐建。
走出去一截徐宁安突然停下脚步,微微回过头,眼睛里带着杀气,冷冷道:
“记得把地板洗干净,不要脏了太学宫的大门地板。”
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吓傻了。
所有人都看着徐宁安走进太学宫的背影,胆子稍小的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
京城的贵族子弟还好,毕竟是对于徐宁安的大名早就已经如雷贯耳,对于徐宁安做出任何事都觉得不意外了。
反倒今日若是徐宁安只是给了徐建一巴掌,反倒是不像徐宁安了。
“杀人了。”
“杀人了。”
短暂的死寂过后,终于有人脑子反应过来,开始大声呼喊,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
尤其是外地学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风七扶起徐建,起身后的徐建甩开风七,刚才脸上变态的微笑已经没有了,一脸的愤怒,走到死去侍卫的尸体旁,用力力踹尸体,骂道:
“狗奴才,没有本事就不要多管闲事,活该去死呀。”
此刻的徐建就像一只疯狗,不是愤怒徐宁安的那一巴掌,而是愤怒徐宁安学会了隐忍。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赶来堵截徐宁安,就是为了为看看出了一趟京城后,徐宁安是否还是当初的徐宁安。
结果很明显,徐宁安变成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徐宁安。
看着徐宁安离去的方向,他咬牙切齿,身体都在气的颤抖,艰难的从牙缝吐出几个几个字。
“徐宁安你已经是茅坑里的石头,想要爬出茅坑,还得问问我徐建同不同意。”
徐宁安走进太学宫,一点杀人的后续担忧都没有,是对方先骑到自己脖子上来的。何况小小一个侍卫胆敢向皇孙拔刀,这便已经是死罪了。
自己早就与建王府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徐宁安丝毫不怕对方找自己的麻烦。
刚进入太学宫不久,徐宁安便看见了笑容和煦颜良,似乎早就在等自己。
徐宁安急忙上前恭恭敬敬一拜:
“颜先生。”
对于颜良徐宁安是打心眼里认可的,而且徐宁安向来是别人敬自己一尺,自己便敬别人一丈。
“殿下多礼了。”
颜良面带笑意问道:
“此事殿下就不怕被人借题发挥?”
显然此事指的便是徐宁安当街杀了那名护卫。
徐宁安微微一笑,说道:
“若是我就只是赏了徐建一巴掌,估计一些暗中使坏的人更忌惮我。”
“当街杀人,对于我徐宁安来说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吗?”
徐宁安看似自嘲的一句话却是道出实情,人们对于纨绔世子徐宁安的固有认知里,不考虑后果的徐宁安才是徐宁安,当街暴怒杀人很正常,忍了才不正常。
“殿下果然是有趣人呐,你的思维似乎总有那么一丝偏轨。”
颜良指的不仅仅是此事,更多的还是徐宁安《夜话东窗》中展现出不同寻常伦理价值观。
“若是所有人的思维都都固封在同一点上,那估计全天下人都还在茹毛饮血。”
颜良捋着雪白胡须,哈哈一笑,此话甚是在理,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正是有一个个思维偏轨的人在不断的推动。
“每次与殿下交谈都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错觉。”
“至于为什么是错觉,是因为殿下的道理似乎有意夹在话中,但是又似乎像是随意而说。”
徐宁安笑着说道:
“因为我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可能你们会认为不可思议。所以你们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估摸着便是这般了。”
两人沿着溪书湖畔畔缓缓前行,徐宁安开口问道:
“颜先生,此次科考你比较看好谁?”
其实这个问题是一个难题,毕竟天下学子那么多,颜良即使是文圣,也未必能看破。
“怎么,殿下是想提前挖人呀?”
小计谋被颜良一眼看穿的徐宁安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在徐宁安还在江南时,徐棣便已经亲自拜访过颜良了,并让他提前留意可用之才。
“这次科考无疑是群英荟萃,若是真要猜出一个高下来,还真不容易,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人选。”
“就老夫而言,我还是比较看好原来的浔阳刺史,现在的刑部侍郎华严之子华安。”
华严已经从原来的浔阳刺史调任刑部侍郎的位置,坐上了刑部二把手的位置,连升数级,用京官的话来说算是土鸡变凤凰了。
当然还有一个杨文怀,直接从云州刺史升任到了工部尚书的位置,接手了严伦启的工部。
刑部与工部都是魏党的势力范围,当时两人的事还掀起一场小风波,魏党自然百般不愿,王党则是乐见其成。
其实徐宁安看好的就两人,华安与曹参之,但是在徐宁安心中两人难分伯仲。不过徐宁安心中猜测颜良更会倾向曹参之。
“我还以为颜先生看重的会是方大人的弟子曹参之呢?”
颜良心中固然是认可曹参之的,但是相较于华安的成熟稳重,曹参之还显得有些稚嫩。
“华安毕竟是出自书香门第,学识自然不用说,虽然不是官,但是一直协助其父亲打理浔阳事务多年,眼界自然要宽广些。”
“曹参之虽然随着玄舟南巡,也算见多识广,但是毕竟出生贫寒,底子薄了些,但绝对是一块不可多得璞玉,只要再稍加雕琢,将来能堪大用。”
其实颜良的意思很简单,华安可以拿起来便用,而方玄舟还要稍加雕琢。就暂时而言,无疑华安更胜一筹。
听颜良这么一分析,徐宁安自愧不如,在看人用人一事上,无疑姜还是老的辣。
徐宁安又将颜良刚才的那句话还给了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老一少相互对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