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顾彦整理碗筷前往厨房洗刷,堂屋里,秀玉将饭桌擦拭干净,然后和孟三魁把桌凳放回应在的位置,又着韩臻三只洗漱、泡脚后再回屋休息。
“你有话和我说?”
孟三魁坐在炕上,边逗小顾韩、小顾琛玩儿,边随口问了妻子秀玉一句。
“嗯。”
秀玉点头,而后,她把顾彦下班回来对她说的如实告知孟三魁,末了,她又说:“甜甜两口子孝敬咱们是毋庸置疑的,但要不要随小顾一起离开,日后把家安在帝都,我听你的。”
“乔乔在队伍上一年回不了一次家,而你我要是不随小顾一起走,以小顾他妈的身体,怕是很难照顾到几个孩子。
至于甜甜她韩爸爸和生身父母,前者是厂里的大厂子,肯定无法前往帝都,帮甜甜两口子照顾孩子,后两位……他们可不仅仅有甜甜一个孩子,而且孙儿孙女不少……”
孟三魁说到这没再继续,然,秀玉已然明其意,她说:“好,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把家里收拾收拾,同小顾和孩子们一起先去往安城,随后再同往帝都。”
“就这么办。不过,等到了帝都,我会买座小院子,用来做咱们的家。”虽说干女儿愿意给他们夫妻养老,但他们不能把这当做天经地义,
毕竟他们有亲儿子,哪怕这个儿子不在身边,回头他们夫妻年迈,该是儿子的责任,他自然得担着。
秀玉没多做思考,说:“家里攒的钱在帝都买座小四合院应该不成问题。”
“我也是想到这点,才想着买座院子的。”
到了帝都,有舒家人在,他们夫妻要是还像现在这般长时间住在甜甜两口子的家里,哪怕他们夫妻是帮着甜甜两口子照顾孩子,也难免引来他人非议。
可要是在帝都有他们夫妻自个的家,这么一来,他们住在甜甜家里,帮忙看顾几个孩子,自没他人说嘴的地方。
孟三魁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他做人向来是脚踏实地,万不会让自身和妻儿落人口实。
……
秀玉和孟三魁商议好,翌日一大早,孟三魁就回了孟家屯,将家里的东西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妥善归置在一起盖好,
随后,他前去老屋找长兄孟大魁,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对方,请其帮着看家,说明白些,就是在有空的时候,到自己家转转,免得家里被小贼光顾,糟蹋得不成样儿。
与此同时,孟三魁请对方开了张外出证明,免得人在外被当地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当成是盲流,遣送回老家。
安排好家里,孟三魁返回北河镇,而顾彦则骑车来到王树屯。
“顾同志,你这是……”
苏小禾本在地里上工,这会子被屯里一小孩叫大大队部,抬眼间就看到顾彦在大队办公室坐着,不由目露疑惑。
“我过来是帮小颖传几句话给你,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
示意苏小禾在椅子上落座,顾彦方接着说:“去帝都上学钱,小颖有托我帮你在镇上找个工作,
正好最近镇木材家具厂需要一个办公室文员,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最好尽快前往家具厂报到。”
闻言,苏小禾先是一怔,旋即眼里难掩惊喜,而这时,她听顾彦又说:“我被调到了帝都工作,明天就会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小颖的意思是,
你去了家具厂上班,可以带着孩子住到我家,她另外让我和你说一声,镇上有托儿所,你上班的时候,可以把孩子放在托儿所,
下班接回家就好。当然,你也可以请相熟的人在家里帮你照顾孩子,顺便给你作伴。”
苏小禾神色动容,眼角更是有些许湿润,她看着顾彦说:“谢谢,顾同志,等你见到小颖,帮我谢谢她,在此,我也谢谢你帮我在镇上找了份工作。”
面向顾彦,苏小禾鞠了一躬。
顾彦摆摆手:“不必客气。”顿了下,他再次开口:“既然你对小颖帮你做出的安排没意见,那不如现在就随我去镇上办入职手续。”
“好的。”
苏小禾点点头,走出办公室,唤大队长帮她开证明。
……
翌日清晨,顾彦一家老小用过早饭,在苏小禾相送下,坐上开往县城的班车。
两小只穿得像颗球,又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乖觉地分别被秀玉和孟三魁抱在怀中。
韩臻三只同样穿得厚实。
头戴**帽,嘴上戴着口罩,脖子上围着羊绒围巾,手戴五指毛线手套,安安静静地坐在顾彦左右。
从县城火车站倒乘开往帝都的列车,而后再抵达帝都后,与舒颖在火车站汇合。
“妈(小姨妈)!”
韩臻三只一看到舒颖,不约而同跑上前。
笑应了声,舒颖分别抱了抱三只。
顾衡和韩小昭:“妈(小姨妈),我好想你!”
韩臻虽未道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但他眼里清清楚楚写着:“小姨妈,我也很想你。”
“好啦,快和舅舅们打招呼。”
舒家大哥、二哥休年假,今日和舒珩、舒灏一同来火车站送舒颖,这会儿,四兄弟围着小顾韩、小顾琛玩儿,听到舒颖的声音,齐看了过来。
“让大舅舅来猜猜你们都是哪个。”舒大哥微笑着看向韩臻三只,他的目光落到韩臻这:“你是小臻。”
挪至顾衡:“你是小衡。”最后落到韩小昭身上:“你是小昭,大舅舅没认错吧?”
“大舅舅,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哒?”
韩小昭仰着头,笑问舒大哥。
“你猜?”
舒大哥眉眼含笑,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反问。
“是我和哥哥长得像吗?”
韩臻和韩小昭是表兄弟,样貌上,确实有几分相像,更准确些说,是韩臻长得像舅舅韩野,而韩小昭是韩野的儿子,长得像自个爸爸,这不足为奇。
舒大哥笑说:“小家伙,你可以把‘吗’字去掉。”
“被我说中啦,耶!”
韩小昭高兴得只差手舞足蹈。
顾彦被四个舅哥不错眼地看着,不见有丝毫紧张,半晌后,舒大哥拍拍顾彦的肩膀:“顾小四,你小子倒是个命好的,
竟然能娶到我舒家的宝贝女儿,既如此,你就得用心对待我家颖儿,否则,你知道的,我们兄弟四个必不会放过你!”
由于工作原因,舒大哥和舒二哥在今年,往准确点说,是在前时携家带口归家过新年,才见到舒颖这个自幼丢失的宝贝妹妹。
当然,在舒颖被舒父舒母找到那年,二人是知道的,也知道舒颖嫁给了顾彦,及知道部分顾彦和舒颖之间的故事。
今日见到顾彦,舒大哥、舒二哥心里对这个妹夫是满意的,好吧,在了解到顾彦的人品后,二人就对这个女婿相当满意。
现在亲眼看到顾彦眼里对舒颖流露出的感情,舒大哥和舒二哥无疑更是满意。
……
安城。
韩副厂长开车亲自到火车站接宝贝女儿和宝贝外孙。
因车里座位有限,舒颖和顾彦打开后车门和副驾这边的车门,着干爹孟三魁和干娘秀玉抱着两小只和韩臻三只上车,他们二人则乘坐公交车就好。
“小臻和小昭住我爸那,我和俩小的还有干爹干娘随你和小衡去陪妈住着,等到除夕,咱们带上妈再一起去我把那边过,你看如何?”
从公交车上下来,舒颖和顾彦并排而行,走向顾家住的院落。
“好。”
顾彦点头,深邃的眸中笑意蕴染,看起来异常宠溺。
“告诉你一件事哈,我在帝都上学期间,又买下两座一进四合院,面积差不多大。”
舒颖笑说着,闻言,顾彦“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继而开口:“咱家的存折在你身上,想买什么你尽管买,不需要和我说。”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另一半,我得尊重你,不然,你哪天以此为把柄,要挟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怎么办?”
看眼男人俊美的侧颜,舒颖开起了玩笑。
顾彦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绝不会有那一天。”
“真的吗?”
眨巴下卡姿兰大眼睛,舒颖故作萌萌哒问。
“骗你就是小狗,这样总信我了吧?”
轻捏舒颖的鼻头,顾彦喉中发出低笑。
“能不能别捏我的鼻子?感觉被你这样一捏,我和小臻他们一样,是小屁孩儿。”
舒颖嗔眼男人,表情好不傲娇。
……
除夕夜当日午后,舒颖和顾彦抱着两小只,孟三魁牵着顾衡的手,秀玉扶着曹芸,几人乘坐公车来到机械厂这边。
下车后,步行走至红砖小楼区。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聊了会,舒颖前往厨房,顾彦紧随其后,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包好明天要吃的饺子,又准备好晚饭要用到的食材,待时间差不多,开始为晚饭忙活起来。
煎炒炸炖,不知不觉间,饭厅长桌上摆满饭菜和果汁、酒水。
而果汁有橘子汁和椰子汁,酒水有啤酒和茅台。
要说的是,韩夏军夫妻带着儿子喝小宋佳也有过来,这是韩副厂长昨个就打电话和韩夏军说好的。
因此,在开饭的时候,饭厅长桌周围是坐的满满当当,大家都吃得异常开心……
夜色已深,韩副厂长和孟大魁坐在客厅里闲聊,顾彦和韩夏军在旁陪坐,听两位长辈在聊天,其他人有点熬不住,陆陆续续都上楼去休息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客厅里没了声音,二楼韩夏军以前住的房间里。
“爸和孟叔叔、妹夫他们也都回屋休息了吧?”
见韩夏军推门进来,其妻郝秀随口问了句。
“嗯,都上楼回卧室了。”
韩夏军关上房门,坐到床边边脱外套边回应。
“咱一家今个到爸这边过除夕,我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帮睡在折叠小床上的小姑子掖好被角,郝秀面带不自在说:“我有进过厨房好几次,小颖每次都说有妹夫给她帮忙,把我从厨房推出来,让我去陪曹姨和秀玉姨说话。”
“这没什么,你也不用和小颖见外。”
韩夏军出言宽慰:“妹夫就喜欢和小颖黏在一块儿,要是你下午待在厨房帮小颖忙活,反倒逼得妹夫不得不出去,这样的话,妹夫没准还会对你生怨呢!”
闻言,郝秀先是一怔,旋即捂嘴笑:“真会这样吗?我怎么有点不信啊,妹夫看着可是个很正经、很冷峻的人,我想象不到他像个怨妇似的样儿。”
“我可没说妹夫是个怨妇,你那话在我面前说过就算了,千万别在小颖面前说,不然被妹夫不慎听到,搞不好他会把账算到我身上。”
“怎么个算法?”
“狠狠地操练你男人!”
韩夏军说着,露出怕怕的表情。
郝秀眼神戏谑:“你被妹夫操练过?”
“那倒没有。”
韩夏军摇头。
“既然没有,你为何……”
郝秀的话没说完,但韩夏军明白她未尽之语是什么,他苦笑着说:“妹夫有多厉害你不知道,但我清楚得很,要真被他拎出去操练,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眉头微挑,郝秀:“看来你很怕妹夫?”
“妹夫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怕对方,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他就是个白斩鸡,哪里像他那位妹夫,体格好,身手好,一人撂倒他这样的十个、二十个估计都不在话下。
有这个认知,韩夏军从来不敢在顾彦面前瞎咋呼。
就怕被顾彦拎到没人的地方操练。
……
舒颖的房间里,顾彦躺在亲亲媳妇儿身侧,说:“过了初二咱们就得走,你和爸可有说过?”
帮睡在折叠小床上的小姑子掖好被角,郝秀面带不自在说:“我有进过厨房好几次,小颖每次都说有妹夫给她帮忙,把我从厨房推出来,让我去陪曹姨和秀玉姨说话。”
“这没什么,你也不用和小颖见外。”
韩夏军出言宽慰:“妹夫就喜欢和小颖黏在一块儿,要是你下午待在厨房帮小颖忙活,反倒逼得妹夫不得不出去,这样的话,妹夫没准还会对你生怨呢!”
闻言,郝秀先是一怔,旋即捂嘴笑:“真会这样吗?我怎么有点不信啊,妹夫看着可是个很正经、很冷峻的人,我想象不到他像个怨妇似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