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一处废弃的古庙正被霄岳军正一脸肃穆地在四周巡视着,戒备极其森严。
而在这满是檀香的院子里头却传出了令人胆寒的凄戾惨叫声,从门缝里头飘出来的血腥气,也叫人胆寒。
此时,往日面色儒雅的太子脸色异常的冰冷。
站在一旁的宋玉承在这个时候才稍稍从他的身上,找到和慕容泽是兄弟的影子。
“招了吗?”他背过自己的手,看着昏迷的太子妃,目光冰冷得叫人胆寒。
霄岳军抱拳跪地,沉声道:“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窒静填满这狭窄的空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慕容逸咳嗽一声,明朗的眼角升起一抹腥红的阴翳:“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什么都审不出来,提头来见!”
“是!”
听着霄岳军沉重的脚步,以及隔壁屋发出更为凄戾的叫声,想到一路上都是斑驳血迹和断臂残肢,宋玉承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站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显得那么的煎熬,可看着身旁两边神情淡漠的雅儿和逸儿,宋玉承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那般格格不入。
死死咬着牙,指关节被他捏得发白而不自知。
垂下头,任由散落的发丝盖住自己的眼眸,每听着隔壁发出一声惨叫,他便心悸一下。
他以为他跟母妃被人追杀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的。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般的懦弱。
感受到宋玉承的不安,雅儿悄悄捏着他的手,冲着他甜甜地笑着。
“报!太子殿下,王爷他回来了。”屋外又闯进来一个霄岳军。只不过他的面色古怪到了极点。
太子拧着眉头:“请他进来。”
“可是王爷有些……奇怪。”传信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要用何种语气去说。
逸儿心头一紧,“父王他没事吧?”
“说不上有事,也说不上没事。”
太子被他这话说得也有些疑惑。起身道:“给孤带路吧。”
逸儿赶忙道:“皇伯父,侄儿可以一起跟着去吗?”
慕容御摇头道:“我找你父王还有要事,你在这里待着便好。”
逸儿无奈地应了一声,看着霄岳军带着慕容御从屋子里头离开。
他扭过头,看着在一旁面色惨白已陷入昏迷的太子妃,叹口气:“哎,皇伯母受伤昏迷,皇伯父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皇伯母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八壹中文網
“吉人自有天相,你皇伯母会没事的。”雅儿在一旁安慰道。
阿娘和她说过的,千万不能在外头让别人知道阿娘会医术,古话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阿娘说的话,她会好好地记在心头上。
另一头,在见到被苏令仪抱回来的慕容泽,慕容御也终于知道为何他是这个神态了。
亏得非卿那么大的一个男人能被苏令仪抱在怀中。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些龟裂。
这是哪里来的女金刚?
这个疑问一瞬间就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怎么都这样看我?”苏令仪微微蹙眉,有点不明白为何都这个眼神。
慕容御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三步道:“非卿怎么样?”
苏令仪耸耸肩:“中了东临人的迷药呗,他还以为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什么都不怕,一股脑的就知道想抓人,要不是我手快,谁知道会怎么样?”
“若非靖王妃出手相助。孤这弟弟怕是就生死不明了,孤在这儿先谢过靖王妃。”慕容御拱手谢过苏令仪。
苏令仪只是呵呵的笑了一声,随即看向四周道:
“额……你们可以搭把手吗?我抱着你们王爷回来还挺吃力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酸涩到不行,在大庭广众下把慕容泽丢地上怕是要被言辞谴责的!
一旁的霄岳军面面相觑。老实说他们刚才人都看愣了,头回见到王爷还有那么……那么小鸟依人的一面。苏令仪个头并不大,却偏偏抱着他们王爷直挺挺地走过来。
这个画面属实有点“美”到令人吃惊。挑眉还以为她根本就没反应呢,原来也会觉得王爷沉啊。
良久,反应过来的霄岳军这才上前搭把手,让苏令仪的双臂得以解脱。
她立刻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慕容御转过身,看向她满身血污,道:“若是靖王妃不嫌弃的话,换身衣裳就跟孤来审讯室吧。毕竟靖王妃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这次的受害人。那几个人说了什么,你也该知晓一二才对。”
苏令仪眼神一戾,苏家这举动属实和断她生路没有区别,没有太子,慕容泽就不会和她合作,既然抓住了几个人,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苏令仪跟着慕容御一同进入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子里。
“根据手中情报,说是子时一过就见到这几个扫地僧就鬼鬼祟祟地想借机下山,不过被霄岳军抓个正着。”
苏令仪摇摇头:“你们手段不行啊,若是照着这样审,审到猴年马月?怕是人流血至死,都说不出一句话。”
那霄岳军神色异常地看着慕容御。见他默认便也不再说什么。
苏令仪上前三步,接过那名霄岳军手中的刀子站在几个和尚的跟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将刀锋刺进和尚的指尖。
凄戾的叫喊声更响了。
“你们这群人怕是多半没留过活口吧?遇到这种嘴硬的,手段也要狠,不过这狠也是门学问,你们那种光发了狠的打法不过是打点皮毛,脸打肿了,是会麻木的。不让他们痛到骨子里头,他们怎么敢说?”
那刚被洗干净的小脸上,满是狠辣,鲜血喷洒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显得异常鬼魅;巨大的反差让苏令仪看着,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不过片刻,那咬死的嘴巴终于松懈了。
可围观的那些霄岳军的面色也不免有些难看。
他们审问的时候还怕伤到他们的命以至于没下那么狠,谁知苏令仪一出手,似乎就根本没想过给他们活路?
扪心自问,他们都是跟着慕容泽上过战场的人,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可看到苏令仪的审问方式都不由得从心底的感到恐惧和作呕。
要说在场唯一一个神色不变的,正是坐在一旁的太子。
他神情平淡地喝着茶,仿佛那些凄戾的呐喊根本就没听见似的。
这几个扫地僧的口径出奇的一致,说是一个带着黑色帽檐的人这样吩咐的他们。因为给的赏钱很多,这才恶向胆边生,不过也说他们只是照着吩咐办事,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令仪挑眉,擦擦刀子上的血,讽笑着看向那几个出家的扫地僧:
“钱啊?钱!谁不想赚呢?不过就是区区几百上千的人命而已,这点人命在一百两黄金面前,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人的命令都没有钱的命令好使。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几位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