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令仪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慕容泽偏过头,可他却只伸手替她将脸颊上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将她蹬开的褥子再度拉了回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半点帮她松绑的念头都没有。
苏令仪费解地看着他,无奈双手被缚,眼看着慕容泽正要起身离开,她赶忙出声叫住他。
“哎哎哎!你走干嘛啊!我还在床上啊!金水还回收利用堆肥呢,你怎么能把我丢这儿啊!喂!喂!混蛋!你给我死回来啊喂!”
慕容泽听罢,转过身看向床榻上怒目圆睁的苏令仪,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冲着她幽幽开口道:
“你再喊下去,若是被那群人发现我们是冒牌货,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你也不想让讯零花的线索就这么丢了吧?”
苏令仪从未觉得慕容泽竟有如此欠扁的一面。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出去,却只能狼狈地躺在这儿。
没办法,谁让讯零花就是她的软肋呢?
叹口气,她放弃了挣扎。
算了算了,好女不和恶男斗,累坏身子自己受。不松就不松呗。
她还能被一条腰带束缚住了不成?
慢慢蹭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扭转过来,盯着脑门上的腰带,摆弄着自己可动的手指开始动手给自己松绑。
奈何倒霉的人喝水都会塞牙缝,穿件衣服也都是破洞漏风。
她又拧又拆,左三圈右三圈。上下伸缩的结果就是……自己手上的结反而更死了。
“啊,他学钓鱼的吧,怎么弄得结那么难拆?”
“就不信邪了!”
她努力地抬着头,张开嘴就要去咬。
吭吭吭,也只听到两颗牙在互相对撞。离腰带就临门一脚。
眼看着手上的红痕越来越深,可双手半点挣脱的迹象都没有。
她彻底地放弃挣扎。无奈地盯着那红色的床幔。
就知道flag不能立的!
现在好了吧!
真被缠在这儿了!
她怎么又干了一回自打自脸的事儿啊!
……
另一头,衣衫不整的慕容泽走出门后,便冲着楼下忙碌的林妈妈喊道:“老鸨上酒来!小爷我都没喝尽兴!再来一坛上好的轲梓酒!”
林妈妈一听,甩甩手中的帕子:“好嘞!妈妈我这就叫人再给孙将军送上一坛轲梓酒去!”
说完,她赶忙拦住跟前那路过的小厮,吩咐道:“快去给上头那位爷端酒去,惹着那位有你好果子吃的!”
小厮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就去往后院。不一会儿,就又端着一壶热好的轲梓酒走了上来。
红羽房门前的地上零星滴落着酒渍,而慕容泽毫无形象地跌坐在门边正捧着酒壶,意犹未尽地仰头喝着。
瞧着便是一副,酒足饭饱思淫欲的样子。
那小厮弯下腰,端着热乎的轲梓酒,怯懦道:“孙将军,这是您要的轲梓酒。”
慕容泽装似醉迷,恍惚地伸出手去接那小厮递过来的酒壶。
可下一秒,那热着酒的壶就开了口,热酒顺着壶口,顷刻间就将他白色的衣衫弄得湿透。贴在他结实壮硕的胸肌上。
慕容泽神情一怒,抓起酒壶就往地上狠狠地一砸。
“你没长手是吗?连小爷的衣服都敢弄脏,还洒小爷一身热酒,想死?”
小厮被他一吼,顿时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将军赎罪!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慕容泽依旧不依不饶,将小厮从地上提了起来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那小厮疼得皱起眉头。神色更加慌张,也不敢看慕容泽一眼。
“不是故意的?嗯?红羽姑娘好不容易把小爷我给伺候高兴了,你现在又来惹小爷不快,你说,你想怎么赔小爷?”
屋内的苏令仪格外的无聊,听着外头慕容泽满口得罪小爷的话。
不由得翻白眼。
还说我演技精湛适合做戏子,我看你自己也大差不差了。
活脱脱的就一个暴脾气喜欢玩弄女子的酒囊饭袋嘛。
“这不是孙将军吗?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忽然,一道低沉又温柔的嗓音传入苏令仪的耳中。
苏令仪没听过这个声音。可又觉得那声音很是耳熟。
这一时半会儿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好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
“苏兄这是说什么话呢?不就是你和我说这伊春坊的红羽姑娘才情斐然,身姿卓绝,乃是这徐南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吗?
这不一回徐南城就急着来见见所谓的红羽姑娘。
诶,苏兄我记得我家那老头子可是说了苏兄正在为七皇子处理容山马贼的案子。容山不就是在我徐南城内嘛,
您可是大忙人,怎么也有闲情来这伊春坊?”
“说来惭愧,前些日子京城内出了些事,陛下便将调查马贼的事情交付给怡亲王。
我在城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震惊,奈何这是陛下的旨意,为兄岂敢妄言?心有郁结,便来伊春坊散散心。
贤弟也别笑话为兄,为兄虽为京城人,却常常要听陛下的吩咐为北境身先士卒。平日也没个体己的人在身边。唯独这红羽姑娘,倒勉强算得上为兄的红颜知己。没想到这么不巧,倒是让贤弟先找来了。”
看到苏慕辰眼中的失落,慕容泽很是得意的笑道:“那我这做弟弟的倒是让苏兄扫兴了。红羽姑娘早就累坏了。现在还躺着歇息呢。
苏兄若是不介意,就跟我喝上两杯,如何?”
苏穆哲叹口气:“不了,既然红羽姑娘歇下了,那为兄明日再来。晚上,为兄再去孙府拜访孙伯父便好。”
慕容泽板着脸,伸手搭在苏穆哲的肩上,就将他拖进了屋:“哎!苏兄,你这可就是看不起弟弟了。这可是弟弟我的一份心意,毕竟霸占了苏兄的红颜知己,总要给苏兄赔不是。
我还想着跟在苏兄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呢。
再说了,在这坐坐,跟弟弟我喝两杯,时辰过得很快的,到了晚上,苏兄直接跟我一块儿去看我家那老头就行!也省得苏兄跑一趟。”
苏穆哲面上尽是为难。
当他看到床榻上被腰带捆住的,宛若白藕一般的手臂,以及那抹微红的痕迹,他眼中闪过一道忧伤。
“好吧,为兄便同贤弟喝上一壶。只不过为兄平日不爱饮酒,若是不甚酒力闹了笑话,贤弟可千万别笑话我。”
慕容泽这才眼露满意,裂开嘴笑出声。
“来!苏兄坐。这儿的轲梓酒,很合弟弟的胃口,敬苏兄一杯。”
二人隔着屏风,端着酒杯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