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怕。”清颜看着南宫烨笑道:“自打认识你以来,我自己都记不住遇到多少的危险了,姐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清颜甚至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年头没有人刺杀显得多没人气啊。
“朕怕。”南宫烨说道。
“朕知道你勇敢,是可以站在朕身边的女人。”
“可朕怕失去你。”南宫烨一把将清颜抱住。
将下巴靠在清颜的肩膀上,难得孩子气道:“每次朕起床看到床边空落落的,朕都觉得朕很可怜……”
南宫烨要是可怜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不可怜的了。
清颜哄道:“是是是,你最可怜了。可怜的陛下,可要尝我做的银耳羹?”
南宫烨这才站直了身子:“好。”
两个人漫步到院子里,南宫烨坐在石凳上,清颜率先跑去了厨房。
她的厨艺说好不好,应付两个孩子是够用了。
以前下厨的时候,芸娘比较多。
想到芸娘,清颜强压住心里的思念,揭开锅盖,盛出银耳羹,放到碗里。
又放在了托盘里。
宫中的东西,讲究精致,摆盘也很讲究。
东西没入口,便让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开心。
可自家过日子,实在为主。
好看的碗碟,不够小孩子摔的。
清颜的碗碟都是普通的大海碗,主打就是两个字,实用。
她拿着托盘,将银耳羹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
便看到南宫烨拄着胳膊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脚步放轻,走到石桌前坐下,南宫烨显然累极了,他一半的身子在阴凉处,一半的身子在阳光下。
日头很强,他睡得不稳,便是睡着,眉头也微微地皱着。
似乎梦里都遇到什么要操心的事情。
不过睡梦中的他,闭上眼睛时,又黑又长的眼睫浓密异常,不似睁眼时的魄人气势。
倒显得人畜无害了些。
眉间有淡淡的川字纹,清颜伸手轻轻摸索了两下。
见日头毒,她站起身来,帮南宫烨遮挡了下日头。
本意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可当她站在他面前的,刚刚用自己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时。
南宫烨头一沉,人已经醒了。
抬眼看向清颜的时候,倒显得弯腰遮日的清颜动作多余了。
“你在为朕挡光?”南宫烨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接着,手已经格外熟练地捉住了清颜的手腕,不容分说朝里一带,手臂一绕,清颜便被迫主动投怀送抱,坐到了他的腿上。
耳边是他炽热的呼吸和低沉的笑:“不用你为朕挡,该为你遮风挡雨的,是朕。”
说着,他将清颜摆正了身子,一个吻落在了清颜的额中。
“不过你能为朕做这些,朕高兴至极。”
他说着,绽放了个笑容,露出了大白牙。
阳光下的他,好似二八少年,纯粹又温暖,收敛了帝王威仪,迫人气势。
好像只是一个邻家少年郎。
清颜倒也只是下意识地动作,并没有他说的那般伟大。
“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休息一会。”
“不必多说,朕都懂,你心里有朕,朕都懂……”
南宫烨笑着说道。
清颜从善如流点头,都不必自己攻略他,南宫烨光靠脑补,自己就把自己给攻略了,可还行?
南宫烨心情好的时候,整个人都格外的耐看。
像只小奶狗,虽说他这个年纪,用小奶狗形容有些不太恰当。
可他皮肤瓷白,剑眉入鬓,的确是很养眼。
清颜看了他两眼,便转身将桌案上的银耳羹端了起来,递了过来。
南宫烨没说什么,直接接过,拿起羹匙便吃了几口。
许是美色让人冲昏了头脑,清颜脑子一抽,随口道:“大郎,该喝药了,上好的鹤顶红……”
——噗!
南宫烨一口喷了出来。
呛得他连连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
清颜忙给他拍背顺气,还纳闷,她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知道水浒传的潘金莲台词。
南宫烨是古人,为何反应也这么大。
“你反应做什么这么大?”清颜疑惑道。
南宫烨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不断咳嗽着,像得了帕金森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恢复如常,无奈叹息道:“吃别人的东西要钱,吃你的东西,要朕命啊。”
清颜翻了个白眼。
南宫烨却笑道:“朕又不似武大,矮小短粗胖,便是朕的那物,也斗志昂扬,你又不是没试过……”
清颜本觉得浪费食物,随手接过南宫烨吃剩的银耳羹吃了口。
哪曾想他说出如此的虎狼之词,一个不小心,也呛了一口。
她喝的大部分是水,一呛鼻子,水居然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清颜一脸懵逼。
南宫烨则是捂着肚子,笑得险些趴在了石桌上:“倒也不必如此多礼。”
这厮,故意的!
清颜上前就掐他大腿,南宫烨一边乐一边任清颜为所欲为。
“你说说你,小心眼——”清颜气的再次掐了南宫烨大腿一下,手却被南宫烨挽住。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南宫烨举起双手告饶。
“朕错了,朕不对,朕有罪……”
清颜这才饶了他,为了找回面子,她说道:“以后咱们约法三章。喝水吃东西的时候,对方都不许说话!”
南宫烨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线,见清颜怒目瞪过来,连忙点头:“好,依你,都依你。”
清颜将银耳羹放到一旁。
好好的银耳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都喂到大地母亲的嘴里了。
“你怎么会知道武大?”
“朕只是读了你的话本。”
清颜这才恍然大悟,先前她写话本的时候,有时候写着写着,便放飞了自我。
严硕入了学堂,严果也一天天长大,她到时喜欢写情趣的话本。
只是到底害怕影响了孩子。
想到古人又不穿越,咱们古代四大名著的故事,信手拈来。
便有时候胡诌点故事,武大和潘金莲的故事,也是她随意写的。
并不是作为主线,是穿插的时候,作为篇幅极其短的副线故事写的。
想不到南宫烨居然都看过。
“你每日那么忙,为何还会有心思看这个?”也太闲了吧?
南宫烨搂着清颜,下巴摩挲着清颜的头发,“你的一切,朕都想知道,也都迫不及待想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夜深人静,当他合上最后一本批阅的奏折,将抽屉深处她的话本打开。
随着她笔下的故事,或喜或悲,或笑或怒。
当他合上封皮,轻轻摩挲着封面……
只有夜晚高悬的星星,和或圆或缺的月知道。
想她的心,如被无数的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