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值守的,是何人?”
侍卫小队长一窒,只得又躬身回道:“正是李陈!”
“可知他住在何处?”
楚若麟再问。侍卫小队长道:“李陈不是上京人,还不曾成家,平日就住在城西的军营里!”
楚若麟立刻命道:“速速命人去传!”
小队长微窒,向巴元九望去一眼。巴元九皱眉道:“那李陈已走片刻,又是闹肚子,又哪知道他出宫后往哪家医馆,如何去传?”
楚若麟轻哼一声,哗的一下将名单阖上,冷声道:“从大殿前往侍卫换防歇息之处,来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侍卫换防之后,要先缴回当值时的兵器才许出宫。出宫一路,要经广德门、三元殿、起凤楼从得胜门出宫,这一路上都是层层盘查,只这么会儿功夫,怕他还没有出宫,怎么就无从查找?”
楚若麟统领禁军数年,成日出入宫禁,虽说与御林军不同,可是值守换防之事,却极为熟悉。巴元九听的额头冒汗,连忙道:“楚少将军说的是,卑职即刻命人去追!”
说完向身边两名侍卫一指,正要吩咐,却听楚若麟摇头道:“罢了,命禁军前去,还稳妥一些!”
说完向卿鸿飞一望。卿鸿飞会意,立刻向皇帝躬身道:“臣亲自带人去截!”
说完连声吩咐,带着两名禁军飞奔而去。这是信不过他巴元九,还是信不过御前侍卫?巴元九脸色微变,轻哼道:“如今楚少将军虽说已高升入铁骑营,可是禁军还是唯楚少将军号令是从,连卿统领也不例外!”
分明皇帝就在这里,可是却任由楚少将军发号施令。禁军是皇帝直属的兵马,他这话,是说禁军只识楚若麟,而不识皇帝?耶律辰听他出言挑唆,微微扬眉,冷声道:“巴统领,父皇已将此案交给本王处置,只是本王久不在京,对宫中值守并不熟悉,才请楚少将军相助。巴统领推三阻四,还说出这等话来,当真不知道有何用意?”
这是直言斥他阻碍查案?巴元九一惊,连忙躬身道:“钰王殿下言重,微臣不敢!”
耶律辰不再理他,向楚若麟问道:“少将军,这个李陈,可有什么不妥?”
楚若麟道:“回王爷,御前侍卫也好,禁军也罢,在这宫里值守,自有各自的位置,并不能随意乱闯。方才臣跟在三哥身后,亲眼见到锦王殿下吩咐侍卫传话,其时,那侍卫就立在左侧第三个!”
原来如此!耶律辰点头道:“还是少将军心细如发!”
正说着话,就听门外小太监回道:“皇上,轻骑尉萧三郎传到!”
“进来吧!”
皇帝吩咐。随着旨意传下,盖玉啸进殿见驾。耶律辰等他行过大礼,指着尸身上的银针问道:“萧三哥可曾见过这样的银针?”
盖玉啸走到尸体身边细瞧,皱眉摇头道:“瞧这银针粗细,当有两寸有余,江湖上虽有使这样银针的,但是却并不淬毒。淬毒银针大多是较牛毛还要细小的梅花针,较这银针要细小十倍不止!”
听他如数家珍,巴元九心中不服,轻哼道:“萧三公子不曾见过,不等于无人使用,符太医已经查过,如今这银针上就淬了毒,难不成还有假?”
盖玉啸微勾了勾唇角,摇头道:“银针之所以淬毒,自然是为了取人性命。梅花针细小,打中人体之后,银针随着血流进入体内,再也无从寻找。而像如此粗细的银针,却大多是在暗算时刺人穴道之用,又何必淬毒?”
巴元九追问道:“那眼前的银针,又当如何解释?”
盖玉啸又向尸体上的银针注视片刻,轻哼道:“这银针针冠有细微小孔,虽说乍看相似,却并非江湖上所用的暗器,怕是女子用来刺绣之物!”
刺绣?难不成还是绣花针?符太医大奇,也向银针细瞧片刻,终于点头道:“不错,针冠上是有一个细孔,只是,什么样的丝线穿得过如此小孔?一个侍卫,又为何有这样的银针?还……还是淬过毒的!”
盖玉啸道:“寻常银针淬毒,要经火来烤炙,毒液才会在银针上附着。可是瞧这银针呈青碧色,针身乌沉,并不透亮,恐怕只是急切间以银针沾上毒液,做临时之用!”
符太医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耶律辰听盖玉啸说完,点头道:“萧三哥,如今宫禁之中,就在满朝君臣眼皮子底下,有人用这银针杀人,实在令人心惊,传你进来,请你随行保护父皇,不容有失!”
盖玉啸躬身道:“臣领命!”
退后几步,立在皇帝身侧。皇帝向他望去一眼,向耶律辰道:“如今凶手还不曾找到,这银针又有蹊跷,钰王要如何追查?”
耶律辰躬身道:“父皇,如今当务之急,是查出泔河洲一案的幕后主使,旁的事,尽可稍缓再查!”
“九弟!”
皇帝还不曾开口,锦王耶律修已皱眉道,“如今宫里生出这等事来,还是以父皇安危为重,怎么你心里只有西疆,没有父皇吗?”
耶律辰摇头道:“虽说今日之事发生的蹊跷,可追本溯源,也是从西疆一案而起,只要查明西疆一案的幕后主使,旁的事,自然可以查个清楚!”
皇帝点头道:“不管是西疆一案,还是宫里杀人,线索都在那李陈身上,等他带到再说罢!”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脚步声响,卿鸿飞匆匆奔进殿来,跪倒回道:“皇上,那李陈未出宫门,就倒毙在三元殿外!”
李陈死了!一句话,殿中顿时一寂,所有的目光都望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