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问道:“九弟,可曾生擒叛军主帅,可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耶律辰摇头道:“那叛军主帅倒是血性汉子,见到兵败,横刀自刎!”
说着,将葫芦谷一战前后与叛军主帅自刎一节细说一回。耶律亭听的脸上色变,皱眉道:“什么叫‘你当真以为,还有你原来的苍辽朝廷?’”耶律辰眸色微深,起身行至窗口,纵目向远望去,目光似穿透那灰色的城墙,越过那方的大漠,直望到上京城去。从中秋前离京,到如今,已经匆匆两个多月,不知上京城中,又是何等的景象?当真如那叛军主帅所言,再也没有原来的苍辽朝廷?还是……微微阖眸,唇角挑出一抹冷然笑起,低声道:“父皇素来英明善断,我苍辽又有许多将门世家,任是何人,要自父皇手中夺取皇位,谈何容易?”
耶律亭急道:“旁人要自外杀进去,自然不易,可是……可是……若是祸起宫墙呢?”
若那幕后之人当真是皇子,祸起宫墙,怕不是哪一座将门世家能救!耶律辰点头,轻叹道:“上京凶险,臣弟岂有不知?只是如今大漠难行,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习练兵马,等到漠上路开,有备回京罢了!”
耶律亭见他到这个时候,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儿,不禁怒起,轻哼道:“九弟纵无心皇位,难不成,也不担心父皇的安危?”
你如何知道我无心皇位?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担忧父皇的安危?耶律辰垂眸,修长手指慢慢抚过手中的书页,再不接口。耶律亭见他不应,越发怒起,顿足道:“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命人回京探问消息,若是上京当真有变,你……你可不能不出兵!”
说完稍等,见他不理,跺跺脚拂袖而去。整整一个冬天,大漠上都是风沙横行,音书难通。耶律亭屡屡派人出去,想要探问上京情形,最后不过落一个人手折损,徒劳无功。最初耶律辰并不阻止,几次之后只得劝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耐心等待,这南疆景致寻常不是上京能见,七皇兄何防前去一游?”
耶律亭轻哼道:“九弟自幼离京,自是与我不同!”
楚若烟忍不住插口道:“七殿下,宫里还有皇后,京里还有定国公府,纵有什么事,他们自会处置,你又急什么?”
耶律亭轻哼一声,摇头道:“若当真生变,定国公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决择呢!”
耶律辰摇头道:“七皇兄,父皇是一代英主,旁人暗地里的那些事,他纵不说,未必不知,自有应对之法,任旁人要做什么,还要问过父皇答不答应,你又何必如此担忧?”
楚若烟忍不住道:“是啊,七殿下,你再急,我们也不能带着十万兵马涉险!好在年后漠上风暴渐平,我们等不了多久就可能回京。”
耶律亭虽急,却也知道她所言是实,只是长叹道:“但愿如九弟所言!”
耐着性子等待,到腊月二十八,守城将领来报,说楚若麟回军,四皇子同行!耶律邯来了!楚若烟得到消息,拉着耶律心一同赶了出来,迈进前厅,见耶律邯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坐在耶律亭下首,向他挥挥手算是招呼,轻轻一扯耶律心,凑到楚若麟身边坐下。楚若麟早知妹妹来了南疆,此时见到并不奇异,见她靠来,伸手揉揉她额头碎发,仍向耶律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