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长峰洲又传毒蛇伤人,皇后才率兵将三邑族平灭。”
耶律辰问道:“可有提过兵器一事?”
楚远摇头道:“不曾!”
随后微微一顿,叹道,“那时也是微臣劳心家事,此事也只听闻,所知并不详细。”
皇帝登基第二年,也就是楚大小姐出世第二年,将军夫人舒氏正缠绵病榻。楚氏兄弟尽皆默然。耶律辰点头,低声道:“若当真只是一个小族,因驯蛇伤人,又何劳母后出兵?难不成,那时父皇和母后已察觉三邑族包藏祸心?”
所以,盖皇后就亲自统兵,将三邑族平灭,从而招来三邑族残部的记恨,于一年后,再行报复,造成当年的惊天一案!这一推断,入情入理。楚若烟忍不住向他深望一眼。两年前,他挟仇回京,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后宫嫔妃,甚至是他本人,都以为,到他复仇之日,必是一场朝堂和皇室的清洗,可是,又哪里知道,那惊天一案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而于耶律亭、耶律心二人,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当年的盖皇后一案,最大的嫌疑直指他们的母后,当今皇后元氏。如今,查出三邑族一案,至少此刻,他不会以他们为敌!而楚若宇却若有所思,抬头向妹妹望去一眼。若盖氏一案,是三邑族所为,那么……他们的母亲呢?当年在宫中,可曾受人所算?她的身亡,可与盖氏有关?可于耶律辰本人,整个思绪却尽数陷入十多年前的往事中。究竟,是因为后宫争夺,还是权势倾轧,更或是三邑族之乱,才造成生母之冤,盖氏之仇?若是前两者也倒罢了,若是后者……三邑族,又用什么样的手段,造成那惊天一案?那其中,他们都做过什么?后宫与朝堂,可曾有人参预?若是有,都是谁,都做过什么?只是,这一切疑问,如今都无从求解,只能静等漠上路开,回京查找答案。转眼就是年关,南疆与大邺相邻,风土也与上京有异,众人横竖无从得知上京的消息,索性放开怀抱,与十万将士一同越年。再之后上元节,又是楚大小姐生辰,便又接着一番热闹。等这一切结束,再派人去查,漠上的风暴,也已小了许多。耶律辰便即传令,各军将士收回心思,严加操练,只等漠上路开,便回兵上京。或者……在上京城中,有一番龙争虎斗等着他们!而于楚若烟,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一颗心越来越是不稳,心中反反复复,都是最后一次见到真正的楚大小姐时说的话。她说,天元十七年,苍辽朝廷怕有极大的事发生!原本,她以为,在那个平行世界,历史中并没有苍辽这个国家的记载,纵真正的楚若烟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又能断言什么?可是如今,他们人在边疆,上京城中却是可以预料的风云变幻,似乎,苍辽的历史,正在向楚若烟所预言的方向发展。只是,她不曾说,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事?又会是什么事?转眼进入三月,漠上风沙渐平,耶律辰还不曾整兵,便收到西疆送来的一封奏报。楚若烟见他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九哥,怎么了?”
耶律辰轻轻摇头,低声道:“是沉丹国的消息,殷觉太子……登基!”
殷觉登基了?楚若烟大喜之余,转念又皱起眉头,问道:“殷觉登基,那……原来的皇帝呢?可是发生什么事?”
耶律辰点头,轻叹道:“去岁年底,沉丹皇帝身患恶疾,皇子争位,引发内乱,是殷觉一力平灭,受命继位,尊其父为太上皇!”
“哦!”
楚若烟点头,“难怪殷洛大婚的消息送去,沉丹国内只派来一队侍从、婢女,想来那时沉丹朝堂已经生变。”
“嗯!”
耶律辰点头,瞧着她挑唇笑道,“殷觉为人豁达磊落,又是一颗为民之心,如今他登基为帝,我西疆再无后顾之忧!”
楚若烟点头道:“原来的盟约,本也是他一力促成!如今沉丹得一明君,兴盛也是指日可待。”
耶律辰身子向她微俯,含笑道:“那九哥要恭喜烟儿!”
“恭喜我什么?”
楚若烟瞠目。虽然说,殷洛是自己的准四嫂,可是沉丹国终究相隔千里,纵然殷觉登基,她也不能借着亲戚捞什么好处罢!耶律辰听她想到这里,不禁好笑,揉揉她的发顶,摇头道:“傻丫头!”
也不与她说穿,取纸笔挥就一信,又端端正正盖上自己钰王的印章,命人送了出去。楚若烟见他卖关子,撇一撇唇,却无心玩闹,心思又再落回那真正楚大小姐的一番预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