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安还没遗憾完,外头就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听到通传,众人连忙分成两列,垂头敛眸,跪下行礼。
皇后眼神一闪,看向二公主和诫王,见她们二人还窝在床上不下来,心里暗骂一声蠢货,还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下来,等皇上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只会更气。
看着皇后的眼神,诫王心里满是苦涩,不是他不想下床,实在是顾卿安那个贱人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他的腿现在又变成酸软无力了,根本提不起力气下床。
二公主心里也着急,她努力蠕动了一下,结果双腿不但没办法站起来,反倒把身上裹着的锦被弄散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吓得她连忙提起锦被,再不敢胡乱挣扎。
一抹明黄色身影踏进澄心阁,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影。
顾卿安悄悄抬起头,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心头暗自啧啧,来的还真全,皇上身后跟着的是太子、诚王,还有锦衣卫指挥使沈明尘。
顾卿安快速打量了一番,本想赶紧垂下头,却正好对上了诚王周佑景的眼神,她愣了一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又垂下了头。
周佑景眉头紧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什么受过伤的痕迹,只能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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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在御前陪着皇上和太子说话,却在出御书房的门时见到了欲言又止的陈全。
却碍于父皇和太子都在,无法与陈全说上一句话,可他了解陈全,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他不会冒冒然跑到御书房寻他。
这满宫里的人和事,他能想到的能让陈全不顾时间地点去寻他的事,唯有与顾卿安有关的了。
“混账!”皇上进殿第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诫王和二公主,心头的怒火顿时冲上头顶,他抬手指着床上的二人,呵骂道:“还不快滚下来?你们是等着朕亲自去抱你们下来不成?”
“父皇。”二公主一见到皇上,心头的委屈顿时无法言说,她红着眼眶,声音娇弱,“儿臣腿痛,根本动不了啊。”
“哼!”皇上根本懒得听二公主的辩解,冷哼一声,指使旁边的小太监,“你们去,把她们二人给朕拖下来。”
顾卿安跪在人群里,好整以暇的看向二人,小太监还算给二人面子,帮二人裹好了衣裳才把人弄下床。
皇上冷哼一声,眼神直直看向诫王,“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诫王眼神闪了闪,心头有些踌躇,今日这事,怎么说都不对,他实打实的被顾卿安那个小贱人给坑了一顿。
见他不吭声,二公主心头恼恨,依她看,自己这个皇兄就是被顾卿安给迷了神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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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心里不服气,梗着脖子看向皇上,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委委屈屈的哭诉道:“父皇,今日的事非是儿臣的错。”
看见她这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模样,皇上心头越发烦躁,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冷冷道:“哦?那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们的错那是谁的错?”
二公主如今只顾着顾影自怜,哪里注意到了皇上的态度,她抬起胳膊,瞪着眼睛指向顾卿安,斩钉截铁道:“这一切,都是顾卿安做的。”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纷纷扭头去看跪在末尾的顾卿安。
诫王眉头一跳,急急的打断二公主的话,大声呵斥道:“二皇妹!”
二公主忿忿的转头看向诫王,心头又委屈又气恼,口不择言道:“我知道皇兄向来欣赏顾卿安,可如今她害我们到如此地步,皇兄还是先顾顾自己吧!”
皇上闻言,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探究,沉声道:“顾卿安何在?”
顾卿安心头平静异常,她挪动双腿,从人群中出来,单独跪到一旁,朗声道:“臣女在。”
皇上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顾卿安背脊挺直,一脸淡然的跪在那里,周身气质端方,心里暗暗点头。
扭头看到衣衫凌乱,跪的歪歪扭扭,面上愤愤不平的二公主,皇上失望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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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皇上沉声道:“如今顾卿安也在这里了,你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公主扬起下巴,咬牙切齿的指着顾卿安,“今日,顾卿安先是在我和三皇兄的腿上动了手脚,她拿银针扎我们,让我们都跑不了,又给三皇兄下了那种药,这才有了这副场面的。”
说着,二公主哀哀哭泣,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膝行几步,抬手抓住了皇上的衣摆,娇声哭泣道:“父皇,请您为儿臣做主啊!”
皇上冷哼一声,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神直指顾卿安,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一样,沉声问道:“顾卿安,二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被这样凶厉的眼神盯着,顾卿安只觉得头顶像是要被烧出一个洞一样,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她抬起头,面上镇定自若的看着皇上,“回皇上的话,臣女冤枉。”
皇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显然在等她解释。
周佑景担忧的看向顾卿安,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手心微微沁出细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明尘垂着头,看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心头已经在快速盘算了,方才他带着安平郡主从小路出去,一路上应该没有被人发现什么踪迹。
太子眉头紧锁,痛心疾首的看着二公主和诫王,心中却松了一口气,经此一事,诫王在京城的名声必然一落千丈,纵使他能回京,也不足为惧了。
后边跪着的一群夫人个个看似垂眸敛目,可心头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耳朵纷纷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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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大长公主府的众人,心头都有些担忧。
皇后眼神幽深,今日她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不管如何,宫中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顾卿安此时却顾不上别人的想法,她大脑快速运转,将今日所有的事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这才说道:“今日臣女随外祖母进宫,在长春宫拜见皇后娘娘以后,便与大家一起,和二公主三公主去了御花园。”
“在御花园里,臣女的妹妹受了些排挤,一时心绪不佳,二公主便让人带她来澄心阁暂时歇息。”
“可到了快午时了,也不见她回来,二公主便邀请臣女一起来澄心阁寻她。”
“臣女便跟着来了,进了澄心阁,臣女寻了睡的昏昏沉沉的妹妹,便与二公主告辞离开了,出去以后,臣女见东边的拱桥下有荷塘,便带着妹妹过去散心,在荷塘下逗留了一会儿。”
顾卿安越说越流利,目光扫过在场的夫人们,最后落在皇后身上,“可没一会儿功夫,臣女就看见皇后娘娘带着大家往这边来了,就带着妹妹跟上了人群,这才见到了这个场面。”
皇上挑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反问道:“哦?这么说来,你在澄心阁带了人就走了,没有做下二公主说的事?”
顾卿安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双手交叠垫在额头上,垂头在地上恭敬一拜,朗声道:“皇上明鉴啊,臣女进宫,不曾带银针,更不曾带任何药物,根本不可能像二公主说的那样,对她和诫王殿下动手。”
“更何况,”顾卿安话音一顿,目光慢悠悠的扫过二公主和诫王,委屈巴巴的摊摊手,说道:“臣女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二公主和诫王殿下两个人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