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醉醺醺的回到府中时,莫鸢已然在内室等了许久了,苏念一看哥哥有些失态,忙不迭的去厨房讨了些醒酒汤,给哥哥灌了才带进内室。
莫鸢一见这文弱少爷此状也觉得好笑,倒看不出来,苏青会做出青天白日出去喝的醉醺醺的事情。
苏青缓了一阵,知道进了王妃内室,不敢随意吐气让王妃沾染酒气,只好忍了又忍。
他本身酒量一般,与白掌柜迎来送往的喝酒虽然耍诈倒掉了许多,但也没办法灌了几口真酒,怎么也得先取信于人。
回来路上也已经吐了吐,但架不住苏青本身酒量不太好,心里又想着今日是许家抄家封铺子的时候,心中也是高兴的,也便有些失态了。
“苏青,你不必拘礼,若是现在身体不适,去休息好了再来回话吧。”莫鸢摆了摆手温和的道,看那文弱少爷忍着不吐气,脸都要憋红了,实在不忍心。
苏青一听这话眼圈却又红起来,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苏念一看心里也一酸。
随即兄妹俩便跪了下来,又磕了头。
莫鸢笑了笑,知道今日对这兄妹来说是个好日子,许家家破人亡,也算是为家中死不瞑目的父母报了仇了。
兄妹俩磕了头后便擦擦眼泪站了起来,躬着身子回话。
莫鸢一早便吩咐过,苏青苏念将来是自己未来事业的开拓者,不是下人,不必下跪,吃穿用度一律按照富家少爷小姐来办。
现今苏念还不用常常抛头露面,便终日跟在莫鸢身边,但吃穿用也不差。
磕头是为了家中父母大仇得报,起身回话是为了自己主子交代的事情。
“娘娘,今日我见了白掌柜,他今明两日便会收拢旧日许家的人手,无需咱们出面。许家近几年越发嚣张跋扈,给下面人的工钱银子越来越受克扣,不满许家的人多,但又不能不干,毕竟布行也没几家能开的起来的,都被许家使绊子挤兑没了。”
苏青情绪收的快,眼睛也亮了几分,先前的酒意也散了大半。
莫鸢听闻满意的点点头,苏青办事确实很靠谱,她还没吩咐的事情,苏青便着手做完了。
但是从官府里盘下那几家铺子苏青便办不了了,得让潇庭渊帮忙。
莫鸢舒了口气,觉得京都连锁布行开起来,一定是钱财不断的,重要的是可以安插些御剑山庄的嫡系人手,这样京都的动向消息传回来也方便了许多。
“我知道了,这几日,你们兄妹便收拢些信得过的人,我会派人把铺子都盘下来,之后,你们两个可就有的忙了。”
“行了,苏念,扶着你哥哥去休息吧。”
莫鸢挥挥手,苏念开心的扶着苏青出了内室。
“哎,你说那小黄莺是不是吓坏了?”莫鸢偏偏头,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青莲想象了一下,觉得王妃说的很对。
“估计还会更快的让许家死呢,别连累到万家呢,这亲人之情,就是这么凉薄呀!”莫鸢喝口热茶,咂咂嘴,似乎很想看看这个热闹。
“五皇子吃了个哑巴亏,估计也气的不轻吧。”
“真好,让他没事闲的把手伸到我这来,那睡衣司马佳月穿上估计很动人吧。”莫鸢笑的明艳起来,想起那亲手设计的睡衣,沾染了自己亲自研制的毒粉,那滋味,这新婚夫妻俩应该很沉醉吧。
倒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不过就是慢慢让人虚弱的药引罢了。
五皇子,你想依仗司马家的兵权,那就得好好呵护司马佳月,只要你呵护她亲密接触,便也会慢慢着了道。
慢慢享受吧,八面玲珑的玉面人,下次记得不要再害错人了哦!
潇明若到颐鸯楼接到了自家哥哥,留宿在外的精气神都不太好。
南泞苏还是平日的姿态,毕竟颐鸯楼一直是他的家,听说他常常不回南府。
也听说他至今未曾娶妻婚配,虽然辈分是潇明若的长辈,理应也能唤一声舅舅的,但是昨日才真的见了这位南府的舅舅,怎么也唤不出口。
南泞苏看小郡主巴巴的惦记着哥哥来了,也不阻拦,也想派人送兄妹俩下楼。
只是一瞄便瞄到了那位乖巧的小郡主,眼睛叽里骨碌的往他身上转,也不知在打量什么。
素日里听过这位郡主,遗传了宫里那位娘娘的性子,是个内柔外刚的,潇庭燃对他妹妹自小极是呵护,便如同宫里那位皇后娘娘,对自己这番。
他自持是个长辈,虽然年岁不大,看着小郡主也起了爱护的心思。
“你理应唤我舅舅的,他精神不济,我叫人送你们回府吧。”
似是不知道南泞苏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潇明若眼睛一下瞪的溜圆。
“什么舅舅,你哪有那么老!”说完又觉得失言,鼓起腮帮子装仓鼠了,不再抬头看了。
南泞苏看着小郡主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想着若是姐姐生的不是太子而是个郡主,自己也会更愿意进宫了吧。
半响未听见南泞苏的回话,潇明若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慌了。
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产生别的不好的看法?完了完了,该如何补救啊!
又想起最讨厌的万嫣惺惺作态的样子,觉得大家都还挺吃那一套的,便调整好表情,笑的端庄又抬起头来。
“舅舅怎么终日在这酒楼中不回府呢,家中人是会惦记的呢。”潇明若努力学着万嫣的神情,拼命的说些看起来不会让人反感的关心话。
她记得万嫣就总是这样对自己哥哥说话的。
很明显,潇明若小郡主早就忘了万嫣这样讲话被哥哥们嫌弃的有多惨了。
南泞苏又笑起来,他终日酒楼红尘为伴,一开始是全京都的笑话,后来时间长了成了京都的风流,从没有人会问一句,他为何不回家呢,也从未有人觉得不对劲。
就连父亲也觉得如此甚好,只要不入仕途,保他南府一家性命无虞,便是好的。
哪有人像这孩子一样,那般诚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