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莫鸢的意料,许家的事果然没有闹得很大,便了无声息的结束了。
潇庭渊门下有个文客,与京都府尹相识,请人去颐鸯吃了几顿饭,哥俩好的给了些好处。
又暗示了有位贵人想暗中收了这几间铺子,不宜声张云云,府尹一听便觉得是个可偷偷卖好的事情。
是以,这几间铺子的收购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白掌柜的办事效率也不错,之前不满许家的掌柜和一众伙计也收拢了,等着新铺子开张便能立马就职。
房契地契莫鸢又让白寒找了专门的人去办,很快便到手了。
布行重新开张时,莫鸢让苏青造了很大的阵仗,苏念也早早准备了一些绣品,开张当日花了银子的客人都能免费得到。
更多琐碎的事情都安排给苏青去办,几位掌柜也都交给苏青去安排,莫鸢做个只给钱的甩手东家,觉得甚是放心。
新开张的布行叫什么名字,莫鸢倒是有点纠结,自己好歹是出钱的东家,也算自己产业,若是直接叫莫氏布行,觉得太通俗了些。
绞尽脑汁想了想,莫鸢还是觉得要不走寻常路,毕竟以后要推出一些新鲜的款式和设计,得狠狠捞这帮京都贵女的钱袋才行。
于是,开业当天,“京都女人的秘密”这块牌匾,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
有些文弱书生觉得这名字有辱斯文,却还是眼睛止不住想往里面瞄。
有些京都小姐都觉得有些好奇,却又不太好意思进去看看。
苏青按照莫鸢的建议,除了原有的伙计和掌柜,剩下的伙计安排的全是女子。
一开始这个提议苏青也有些犯难,这个年代女人抛头露面去当伙计,实在是没听说过的事情。
只是莫鸢稍微指点了一下,苏青便把眼光转向了京都的烟花柳巷。
虽然文弱少爷并不情愿,但听莫鸢细细讲了女人当伙计的种种好处,和这些店铺将会创新出的某些样式,苏青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于是,某日风和日丽,苏青平生第一次迈进了烟花柳巷,受到了巷子周边女子的调笑,还有的往他身上扔手绢,苏青少爷只能忍着,又觉得这脂粉气真是太熏人了。
几个老鸨都上手拉着苏青,让他进去坐坐,他挣脱不得,却真的做不到在颐鸯楼与白掌柜周旋时那般自如,苦笑着低声问了几句老鸨,有没有清白姑娘可以赎身。
老鸨眼珠一转,觉得这文弱少爷不怀好意给打了出来,还伴随着泼辣的骂声。
莫鸢听完苏青的回话,笑的前仰后合,便也不再勉强苏青,自己亲自去办。
白寒找了两个在京都烟花柳巷的眼线,带着女扮男装的莫鸢和青莲摸进了人牙子的老本营。
人牙子见莫鸢穿着不凡,显见是个女子,但看她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便也不想多话。
于是莫鸢见到了许多脏兮兮的女子窝在角落里,很多人脸色都不太好,造的不成人样。
有的人是在原来的主人家犯了错误被打发出来的,有的人是外地逃荒来的,有的人是得罪了人被掳了卖给人牙子的。
莫鸢让护卫和人牙子守在门口,她和青莲进来近距离看看。
二人一走进,便有人颤抖起来,往里面缩着,还有的人眼神惊恐啊啊大叫起来,莫鸢看了觉得不忍,便也离着有一段距离便站定了。
“我买你们是让你们靠自己挣钱,挣够了买你们的银钱,你们便自由了。”
两句话说的清晰,靠在门口的人牙子也不禁愣了楞,实在不明白这年头女子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卖个身子。
但是这些人若全被发卖了,也算是一笔钱财,便也不多话。
女人们尤自反应不过来这话中意思,有的反应过来却很是犹豫,担心莫鸢骗她们。
莫鸢却也不会继续解释,她已说的明白给了机会,若是不中用的不信任她的话的,也无需买来当成伙计。
“现在愿意和我走的,站到我身边来。”
女子们有人在犹豫,有人在看别的人会怎么样,人群中很快站出一个女子,站到莫鸢身边。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很快便都在莫鸢身边站定了。八壹中文網
莫鸢满意的点点头,她不怕人多,现在只是布店,以后还可以开些胭脂水粉店,能做的买卖多了,能专门培养一些自己的人,也是很重要的。
莫鸢挥挥手,让护卫和人牙子交涉了一番,领了这些姑娘的卖身契交了钱,便成了。
转头便领了人浩浩荡荡去了京都自己额外买的宅子,这宅子本是给苏青兄妹买的,但二人觉得在府中离莫鸢近,也不愿意搬出去单独住,便就空着了。
从小巷子中穿行而过,倒是没遇到太多人,顶多是同样破破烂烂的乞丐,并不愿意多管闲事。
宅子中苏念已经等着了,看着莫鸢带了一些穿的破烂的女人,忍不住惊讶。
却也明白了先前莫鸢交代的,多准备些热水和衣裳是为什么了。
莫鸢只负责把人带到,后面的便交给苏念去做吧,这些女子身世可怜,也很好拉拢安抚。
苏念为人善良,当小姐时便对丫鬟宽厚,又遭遇家中变故,很清楚被发卖的感受,因此更卖力些,为众人准备梳洗又准备了好些吃食。
这些女子慢慢也明白了这是遇上了贵人,又见苏念年纪还小,却能看出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
慢慢也都脱离了惊恐的情绪,慢慢开口讲起话来。
众人洗干净换了衣裳,苏念又把自己做的好些吃食,和买的一些现成的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桌子,招呼着大家吃,众人便也忍不住开始吃,却吃着吃着呜咽的哭起来。
一个连着一个,苦命的女子们连成了一片,苏念似乎也被勾起了街头卖身的伤心事,坐在主位也跟着哭起来。
苏青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来时,便见到一屋子女人抱头痛哭的场面。